第17章 解剖爭議(1 / 1)

門口走進來一個白衣女子,扯下臉上的白紗,陌如雪的聲音清澈有力。

“如雪?”鍾離秋和章三丘鬆了一口氣,她終於來了。

人群裏退開了一條路,陌如雪信步走到鍾離秋麵前,微屈了一下膝蓋,低頭說:“民女陌如雪見過縣令大人。”隨後站直了身子麵向人群,長長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樣閃爍著的深邃雙眸望族長和老師。

而老師的眼神裏散發著冰冷淩厲的光芒,一副不答應的樣子。

沉默許久的族長就隻是站在人群中間,也能給人帶來無窮的壓迫感。

“族長,是我要求解剖阿爹的屍體的。”如雪篤定地說。

“如雪,你爹很疼你,你忘了我族的傳統和規定嗎?”族長語氣沉穩地問道,並沒有過多的嚴厲和狠心,看得出來,在他眼裏,如雪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如雪不會忘,隻是現在情況不同,我阿爹死於非命,唯有交由大人處理,才能還我爹一個公道。如果就這樣讓我阿爹走得不清不楚,就算到了天堂也不會快樂的,我相信我阿爹是支持我的。”

如雪講得誠誠懇懇,眾人忽然沉默不知所言。

“我不支持!你阿爹都七天沒有出門了,又怎麼會遭人下毒?”如雪老師高聲反對。

章三丘隱隱約約感到有些不對,悲傷的人並不會堅決地要求死者速速下葬。

三丘望了一眼縣令大人。

鍾離秋會意。問如雪的老師:“請問老師怎知陌父七天不出門?”

老師一時語塞,族長看著老師,用那渾厚沉重且帶著威嚴的聲音說:“你如實告訴他們。”這並不是對老師施壓,而是一種保護自己族人的語氣。

“我與如雪阿爹關係甚密,我當然了解他。”老師低著頭不敢看向鍾離秋此時的目光,仿佛狼嗅到獵物的氣息。

“陌父死前你可去過他家?”鍾離秋問道。

“不,他死前我可沒有見過他,我一直在忙著別的事情,正好那幾天都沒有去見過他。”老師急忙擺著手解釋道。

“那你僅憑關係好,就能得知對方幾天不出門麼?”鍾離秋緊接著說道,“我跟三丘關係好,可我也不知道三丘半夜有沒有起來過!”

“這些事情自然由我的學生如雪告訴我,所以我要知道並不難。”老師不以為然地,臉上帶著怒氣和不安。

“如雪姑娘,是你告訴老師的嗎?”鍾離秋問。

本來是為解剖一事爭吵不休的,現在卻慢慢變成了審問,鍾離秋感覺事情進行得有些巧妙。尤其是這位老師,講話漏洞百出,神情恍惚,解釋過多。

老師臉沉得像黑鍋底,那兩道充滿惱火的目光叫人不寒而栗。

陌如雪思考了一會兒,猶豫著說:“是的,如雪跟老師講話的時候是講過的。”表情卻很不自然。

老師輕輕地,讓人不易覺察地鬆了一口氣。

“好了,請不要再咄咄逼人了。解剖的事情還沒有談好!”族長又用拐杖敲了敲地麵。

“反正我會堅持到底。”陌如雪直視族長,尊敬又實誠的說,“無論誰反對,我都堅持還我爹一個公道!”

“如雪,你連老師的話都不聽了嗎?”老師眉凝糾結,語氣裏透漏著煩躁。

“老師原諒。”如雪低著頭說道。

“縣令大人,我禿岩族從未被人解剖過。”族長說。

“請族長注意措辭,本次案件隻是解剖一個屍體,而且是案件所需。”章三丘糾正似的說道。

“好!就像大人說的那樣,我希望解剖屍體後你們能把案件查個水落石出,如果你們沒那個本事,就不要亂來,趕緊滾出我們禿岩族的領域!”

族長壓低了怒氣,轉身,人群紛紛給他讓出一條路。

“請族長放心,下官一定不會讓陌父白白解剖的!”鍾離秋對著族長說,族長頭也不回地答道:“但願如此!”

比族長更生氣的是如雪的老師,仿佛一個敗訴的人一樣既失落又痛恨地走了,望了一眼如雪,眼神如寒冬凜冽又如燃燒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