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5章 再度回到北京(1 / 3)

彭恩澤租的是一個村子裏臨街的門臉房。

打開門,一股潮濕發黴的味道撲鼻而來。

屋子中央,一個小電風扇在搖頭晃腦呼呼啦啦地吹著。

彭恩澤說:“讓它吹著吧,讓空氣流通流通。咱倆對付著吃口東西吧。”

林子靜搖搖頭:“你自己吃吧。火車上的空調開的太涼了,我現在都沒緩過來,我要蓋被子暖和一會。”

彭恩澤自己坐在一個小塑料凳子上吃飯。林子靜從包裏掏出濕巾,擦手、擦臉、擦腳。

已經後半夜了,外麵又下著雨,水池子一定在院子裏,對付一下就算了。

林子靜躺到潮乎乎的床上去休息。

坐了十七八個小時的火車,加之心情不好,她實在是累了。現在是暑期,加上她票買的急,所以,沒買到臥鋪。

彭恩澤剛回北京沒幾天,既得去公司,又得找房,還得瞞嚴實了不讓汪曼知道,還得和汪曼親熱,弄得他手忙腳亂,煩得很。因而,他積壓在身體裏幾個月了的那股暗流,還沒來得及完全在汪曼的身上釋放出去。他快速吃完飯,用礦泉水漱漱口,趕緊把衣服一脫,鑽進林子靜的被窩裏去。

第二天豔陽高照,濕氣蒸發得很快。彭恩澤領著林子靜到後麵的院子裏,告訴她廁所在哪裏,洗澡間在哪裏,水池子在哪裏。林子靜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好好地洗了個澡。回到房間裏,隻見彭恩澤一臉凝重,正坐在馬紮上一根接一根地吸煙。

心事重重,憂思滿腹,煩躁不安。

林子靜冷眼看著他,一邊拿毛巾擦著頭發,一邊說:“二哥,有心事?說出來,或許我幫得了你。”

“沒有。你別瞎猜,就是業務上的事,一時也沒個頭緒,有點煩。”

“我暫時不走了。”

彭恩澤沒有說話,看著林子靜沉思著。

“有什麼話要說嗎?”

“沒有。不走了,是好事。”彭恩澤的臉上沒有一絲高興的表情。

“你難道沒有事要跟我談嗎?”

“我能有什麼事?工作上的那些爛事,說了你也不懂。”彭恩澤的眼神裏若隱若無地閃爍著一份冷漠和疏遠,一份忽視和無所謂。

晚上,蚊子漸多的時候,彭恩澤會借著蚊子叮咬的事由,流露出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他對林子靜叫:“丫頭,把門窗關上,噴點藥。蚊子一咬我就受不了,煩死!”

彭恩澤找準一切機會避開林子靜,遠遠地躲到屋子外麵的某個台階上去獨自靜坐。他一手拿著煙和火,一手拿著燃燒著的煙卷,眉頭緊鎖,愁苦異常,或者怔怔地出神發呆。

林子靜知道,彭恩澤在望眼欲穿地冥思苦想良策。由此也足可以看出,現在的彭恩澤和他的情人正處於一種如膠似漆的癡迷階段,她林子靜的到來,嚴重影響了他們的甜蜜生活。

林子靜想,彭恩澤的心裏現在不定多麼的反感我,討厭我,怨恨我。他一定巴不得我突然對他說“我玩兩天就回去了。”如果我現在就說出這樣的話,他彭恩澤一定如釋重負,歡呼雀躍,恨不得立刻就砍塊板兒把我當祖宗供起來。

看來彭恩澤對他的情人,又已經愛得深入骨髓了。舍不下,丟不下。

彭恩澤一係列的舉動,毫無遺漏地收進了林子靜的眼睛裏,深深地烙在了她的腦海中。隻要一想起來,林子靜的眼前就會立即浮現出彭恩澤當時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林子靜知道,彭恩澤昔日對她肝腦塗地的好,再也不複存在了。他們之間必須畫上句號了。

可是有一點,林子靜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既然他彭恩澤那麼愛他的情人,為什麼又不肯對她和盤托出實情,兩個人好痛快了結,自此互不相幹,各自過各自的日子去呢?問了他N多次,他咬死了沒其他的事和她談,就是工作上的壓力太大。言外之意就是,他是在想心事,但僅僅是業務上的事,別的什麼都沒有。

彭恩澤告訴林子靜,你能來並且不走了,我打心眼裏高興,真的。

林子靜盯著彭恩澤的眼睛說:“幾年不見,你果然成熟太多,都出乎我的意料了。比如說,你現在說謊,臉都不會紅一下,眼睛都不會眨一下。有定力了。前途無量啊。”

彭恩澤說:“你這話怎麼聽著話中有話呢?”

林子靜就笑:“是嗎?可我說的是心裏話。和從前相比,你有了很大的變化,老成多了,沉穩多了,不是一般人物了,不能小覷。”

彭恩澤就一臉莊重地把林子靜摟在懷裏,用力抱一會兒:“沒辦法,都是讓現實給逼得。不變不行啊,整天跟那些老狐狸們打交道,不學兩手,不要說吃飯,連湯你都喝不上。”

林子靜心裏冷冷一笑,何必還勞心費力地跟我捉迷藏呢?從我下車見你的第一眼起,你嘴裏就不停地說高興,到現在我也沒見你有一絲的樂模樣。整天耷拉著臉子跟我在這演戲,當我是剛出生的嬰兒了吧,好賴臉兒都看不出來?彭恩澤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戲呢?他又圖稀個什麼呢?難道僅僅因為他前前後後花了我林子靜幾萬塊錢嗎?而他現在沒有錢,還不上,隻好跟我這應付著?怎麼樣能讓他開這個口呢?

彭恩澤想著彭恩澤的心事;林子靜想著林子靜的心事。兩個人麵和心不合,言和語不順。各自在暗中叫著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