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巫奶奶,等到了田家,你隻需如此說——”岑昔細細地說了一遍,那神巫奶奶半信半疑,帶著岑昔一道朝著田家而去。
田家是霖鎮的大戶,田家有著良田二百畝,並莊子五、六處,那田家如今的家主田奎依舊躺在床上,雖然性命無憂,但被燒得焦黑的臉已經三天沒有出門。
同樣躺在床上的是田奎的親兄弟田圭,一連兩天,親兄弟二人都被雷擊,一時間流言四起,有說田家做了壞事,遭了報應,有說田家子孫不孝,應了天譴。
而更亂的是,田家家主娶的一妻三妾,如今帶頭要走的就是田家夫人,跟著一幫下人鬧成了一團。
岑昔到田家時,就看到那夫人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喊著田奎害了子嗣。
岑昔的目光在田家的大院裏轉了一圈,終於找到了一個光禿禿的樹樁,樹樁極大,說明這樹長得極高的,而且鋸齒很新,顯然剛鋸下沒幾日。
與岑昔猜想的不錯,田家人十分聰明,選擇這地勢高之處建房,避免了水淹的危險,但地勢一高,自作為避雷針的兩棵大樹被鋸了,這高崗上唯一剩下的就是這田家的宅子了,然就成了雷電的目標。
“鬧什麼鬧,神巫奶奶自然有辦法。”說話的是大兒子,一臉橫肉,不耐煩地看了一眼亂成一團的人。
“小公子說的對,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如今高人已經帶來了……”
“什麼高人啊,這家沒法呆了,屋子燒了這麼多,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田家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淚,要知道燒的都是主屋,田家夫人一生的陪嫁都在裏頭。
“吵什麼?我大哥死了不成——”就在這時,岑昔就聽到一個粗狂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這聲音極其耳熟,頓時一愣,跟著回過神來,認出了來人。
原來田家與司天學院的那田塍原是一家,田塍兩年前到司天學院。而兩年前,這個田塍突然冒了出來,說自己是田家人。
而這田塍也的確是田家人,當初田家先祖在海上遭了海匪,失了一個極寵的小妾以及六七歲的孩子,也尋了一段時間,沒找到就作罷了。
而如今,這孩子回來了,長相之中也與田家先祖五六分的相像,因此便留了下來,田家更是托人尋了這司天學院的差事。
後來,岑知渡出了事,這田塍卻突然成了司天學院的買辦,岑昔倒是有些懷疑的,比起田塍,還有兩三人資質比田塍更老,在司天學院也呆了五六年之久,按道理怎麼也不會輪上田塍。
男子的這一吼聲,卻異樣地十分有效,那田家夫人似乎十分懼怕這弟弟,也不敢抬頭,收拾這自己的包裹就退回房子裏去。
“你就是神巫奶奶?”田塍向前一步,那身形身份高大,居高臨下的目光看著神巫奶奶與岑昔二人。
猛地眉頭一皺,這小子……
岑昔想瞞也瞞不住了,田塍是見過他的,他在司天學院走讀那麼多年,男子也不會認錯。
“你是岑家的那個小公子?”田塍開口問道,目光卻一絲陰冷閃過,那岑家的人不都已經死絕了麼?這小子又從哪裏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