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廷清聞言一頓,忽然伸手握住裴姝怡的半邊臉,湊過去出其不意地在裴姝怡的唇上用力啄了一下,故意發出曖昧的聲音。
裴姝怡反應過來後猛然把裴廷清推開,按著自己的唇惱羞成怒地瞪著裴廷清,那個樣子差點就要跳出來了,“你...........”
“我怎麼?”裴廷清站在車窗外,修長的眼角一挑,那裏頭閃爍著光芒,“我就耍流氓怎麼了?有膽子你也咬我啊。”
裴姝怡:“............”
她想爆粗口。
霍惠媛在客廳裏聽到車子的響動,半天沒有見裴廷清和裴姝怡進來,她在這時走出來,就見裴廷清頎長的身形立在車子邊,笑看著副駕駛座上的裴姝怡。
他這個樣子溫柔中又帶著戲謔,也隻在裴姝怡麵前,他才有與年齡相仿的稚嫩和意氣風發。
霍惠媛的心裏卻湧出一股怒火,越來越覺得這兩人的關係不正常,也越看裴姝怡越不順眼,仿佛裴姝怡就成了眼中釘,若不是裴姝怡,她這個母親和裴廷清的隔閡怎麼會越來越深?歸根結底都是裴姝怡造成的。
霍惠媛憤怒得肩膀都輕微顫抖起來,咬牙攥著拳頭才壓下衝動沒有上前,她麵無表情地站在那裏,“你們還不進去,待在外麵做什麼?”
裴姝怡聞言僵了一下,連忙下車走過去,見霍惠媛的臉色陰沉,看著她時目光複雜又讓人生寒,裴姝怡的心裏一顫,“大伯母。”
裴廷清幾步上前站在裴姝怡麵前,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他看出霍惠媛眼中對裴姝怡的厭惡和排斥,向來平靜的眸色陡然一寒,裴廷清語氣譏誚地說:“在外麵多待一會也有錯?你不要一廂情願地把我們當成犯人。”
裴廷清對裴姝怡的保護欲太強,但凡想要傷害,或是已經傷害過裴姝怡的人,他都會防備,並且把對方視作仇敵。
而從霍惠媛安排他跟杜詩嫻訂婚開始,他對霍惠媛很失望,直到現在母子兩人的感情被霍惠媛一點點磨掉,雖然他不會對霍惠媛怎麼樣,但關係已經破裂了,以往裴廷清最親近的人是霍惠媛,而如今裴廷清的心中幾乎沒有了霍惠媛的位置。
在裴廷清那句話說完後,裴姝怡感覺到氣氛的劍拔弩張,她咬了咬唇,開口想調解。
但霍惠媛見裴廷清是這種態度,她堵在胸口的火一下子噴發出來,失去理智下抬起手“啪”一個耳光,甩到裴廷清的臉上,霍惠媛麵色蒼白,氣得渾身顫抖,“你敢忤逆我裴廷清?”
裴姝怡被霍惠媛這一舉動嚇了一跳,幾乎是出於一種本能不由分說地抓住裴廷清的手臂,“大哥!”,裴姝怡心裏頓時一陣抽搐般的疼痛,驚慌失措之下,她也顧及不上霍惠媛還在場,緊接著要撫上裴廷清被打的左臉,卻被裴廷清輕輕推到一邊。
裴姝怡這才清醒過來,站在那裏眼睛通紅地看著裴廷清,克製著自己,在心裏呢喃著,“大哥。”
霍惠媛剛收回手就後悔了,她又抬起來試圖去碰裴廷清的臉,慌亂地說:“廷清你沒事吧?對不起,媽...........”
裴廷清卻不動聲色地躲開霍惠媛,他什麼都沒有說,甚至看也不曾看霍惠媛一眼,邁開腳步往屋子裏走去。
霍惠媛的手臂僵硬在半空中,她怔征地定在原地,過了一會才轉過頭,看著裴廷清挺拔又冷漠的背影,霍惠媛心中的悲涼忽然湧上來,身形不受控製地晃動了一下。
“大伯母。”裴姝怡連忙走過去,伸手要扶住霍惠媛。
下一秒卻被霍惠媛猛然用力甩掉,“不用你管!”
裴姝怡踉蹌後退幾步,“砰”地栽倒車窗上,後背被撞得一陣鑽心的痛,又擔心被裴廷清看見,裴廷清衝動下會和霍惠媛撕破臉,她連忙站直身體,一動不動地看著性情大變的霍惠媛,曾經溫柔而又賢惠的豪門貴婦,如今那麼陌生,讓裴姝怡感到害怕。
霍惠媛紅著眼睛緊盯住裴姝怡,把裴姝怡視作造成這種局麵的罪魁禍首,她一臉嫌惡又冷漠地說:“三年前我就不該執意將你帶回裴家,真是養了一隻白眼狼。裴姝怡,高考過後,你趁早給我離開裴家。”,霍惠媛說完也不給裴姝怡辯解的機會,憤怒地轉過身就走進去了。
裴姝怡心裏既委屈,又有一種負罪感,她不怪霍惠媛不喜歡她,是她的錯,不該跟裴廷清發生關係,更不該和裴廷清糾纏不清。
但她已經放不下這段感情了,也不想再退縮,反正她早就料到今天的處境,霍惠媛討厭她,就討厭她吧。
哪怕是下地獄,也是她罪有應得。
即便想得很清楚了,然而以往霍惠媛對她那麼好,如今卻走到這種容不下她的地步,這讓裴姝怡心裏還是很難過,眼中的淚珠子滾落出來。
過了一會她又連忙抬手抹去,調整好情緒走進客廳,沒有看到霍惠媛和裴廷清,問過傭人後才知道兩人都各自回房間了。
裴姝怡走去樓上,站在自己房間的門口半分鍾,她遲遲沒有進去,咬了咬唇,隨後轉到裴廷清的臥室門前,推開門就進去了。
裴廷清正在房間裏找著醫藥箱,霍惠媛那一巴掌太用力,他的唇角都冒出血來,轉頭看到裴姝怡無聲無息地走過來,裴廷清一愣,“你怎麼到我這裏來了?”
畢竟還要做表麵功夫,而且依照裴姝怡的膽量,在這種情況下,更不敢明目張膽地進來他的房間,這讓裴廷清很欣喜,至少說明裴姝怡越來越堅定,對他的感情也越來越深。
“我擔心大哥,來看看你有沒有什麼事,一會就出去。”裴姝怡說著在沙發那裏坐下,從善如流地打開醫藥箱。
裴廷清把門從裏麵反鎖上,折回身坐到裴姝怡的身側,彎起手臂就將裴姝怡摟入懷裏,手掌落在她後背上的頭發裏,安撫著她,裴廷清若無其事地說:“能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取子彈,這一巴掌不算什麼。”,他的兩條手臂箍著裴姝怡瘦削的肩膀,下巴抵在她的頭頂,抿了抿唇艱澀地說:“隻是我和霍惠媛的母子情義,因為這一巴掌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