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三妮也急了：“啊？這樣了嗎？快走，我去看看。”
她大步先進了屋，餘小六抱著李香兒在後麵跟著。
餘三妮進屋先跟呂氏和餘四妮、餘五妮說話，然後就進到裏屋，見餘寶貴在床邊坐著，問道：“爹，你挺好的吧？”
餘寶貴用他幹澀的聲音說道：“挺好的，你咋才回來？”
“在家裏做飯了，做完了讓他們吃，我帶香兒回來的。”
“唔，咱家飯也要好了，我讓你弟弟放炮去。”
說完他起身拿了鞭炮出屋。
這時餘小六抱著李香兒也進來了，等父親出去之後，她小聲問餘三妮：“三姐，你看爹是不是和從前不一樣？”
餘三妮說道：“嗯，是有點不一樣，確實沒之前精神，說話我倒沒聽出來。”
總算有一個讚同自己了，可又說沒聽出說話不對勁兒，餘小六努力跟她解釋：“不一樣的三姐，你聽咱們說話，用的氣是從肚子裏出來的，很輕鬆就能說出來，爹說話是在嗓子眼兒出的聲兒，他想要大聲說話，就得使勁提氣，不信你再去聽聽。”
餘三妮也想弄清楚父親的狀況，轉身又出去，她出去不一會兒，外麵響起叮叮當當的鞭炮聲，餘小六見懷裏的李香兒嚇得直激靈，連忙捂住她耳朵。
這時餘四妮搬了桌子進來，放開了和餘五妮往屋裏端菜。
餘小六在鬱壘家沒少幹活兒，回到家來卻沒伸手，一來是有娘和四姐五姐，再者她實在沒心思幹了，心都快被那種感覺揉碎，哪還能靜下來做飯。
鞭炮聲響過之後，院子裏的人都回屋了，餘寶貴和餘可心在外屋洗手，餘三妮順便端了兩盤菜進來，到屋裏也小聲跟餘小六說：“小六，我聽出來了，爹說話確實沒底氣，好像幹活兒累壞了一樣。”
“是吧，我就說是麼，可是大伯這陣子根本沒那麼重的活兒，三姐你說要怎麼辦？我們現在給他請郎中行麼？”
“行什麼啊，爹死活不承認他有病，大過年的請大夫該有多晦氣，有病沒病的，這一年爹娘都堵心啊！”
“那等明天再請？”
“嗯，等明天再說吧，爹都病這麼長時間了，不差這一天兩天。”
姐兩個商量完，外屋的人也都進來了，一家人圍在一起，開開心心吃飯。
雖然不是夜裏那頓，但是人最多的時候，一家人都很高興。
往常這種時候，餘寶貴說什麼也得喝兩盅，可是今天卻一點沒張羅，靜靜地坐在桌子邊吃飯。
餘小六留意了一下，爹確實沒少吃，巴掌大的二碗，吃了滿滿一碗飯，還吃了不少菜，隻是吃飯的時候話也不多，看不出過年有多高興。
餘小六和三姐、四姐、五姐收拾桌子，讓母親歇著，累了一天的呂氏上床躺著，餘寶貴穿了厚衣服打算出去。
呂氏問道：“你幹什麼去，是不是又要去玩牌九？”
餘寶貴知道她怕自己輸錢，說道：“我不玩，我去看看熱鬧，我身上沒帶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