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找餘小六,肯定是為了做紮紙活兒這事,餘小六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問道:“那嬸子打算給楊叔做點什麼?”
楊老蔫媳婦一臉尷尬:“我也不知道要做什麼,那一般男的用的都有什麼?”
“最簡單的就是一匹馬,一個馬童,稍微多一點,再加上金鬥銀鬥、五盆花兒、房子丫鬟什麼的。”
“我、我做不起那麼多,就是馬和馬童就行了,隻是、隻是馬和馬童需要多少錢?”
餘小六說道:“紮馬比牛貴些,我師父定下的價錢是連馬加童子一兩銀子,然後再送點金錁子,咱們鄉裏鄉親,我不能賺楊嬸的錢,就收你半價好了,你給我五百錢就行。”
楊老蔫媳婦聽了半天沒說話,楊老蔫瘋了半年,什麼活也幹不了,還為他花了一些錢,現在又要辦喪事,家裏已經拿不出錢了,如果不是婆婆哭得凶,她說什麼也不會來定紙活兒,雖然明知道餘小六不會多收她錢,卻也沒想到還會這麼多。
她坐在那裏猶豫了半天,也沒說做或者不做。
呂氏看出她為難了,對餘小六說道:“小六,能不能再便宜點了?你楊嬸子家不寬裕,給你楊叔做這些東西,也是硬撐著做的,你就再少一點兒。”
餘小六這個價錢,其實已經不高了,畢竟是紙也不便宜,她給半價,也隻是有點工錢而已。
不過因為她心裏的疑惑,擔心楊老蔫是被父親連累,即便不是完全無辜,恐怕也是要早死些日子。
出於這不知是否應有的愧疚,她決定不賺楊家的錢了,說道:“那這樣吧,我把用紙的數目算出來,楊嬸子去買紙,其他零碎東西不用多少錢,我添上就行了,幫楊嬸子紮了就是。”
楊老蔫媳婦沒想到餘小六這麼大方,竟然白幫忙了,而且還要添些零碎東西,她十分不好意思,說道:“這、這哪好啊,我家再窮,也不能讓你搭錢,要說不容易,小六你比我們都不容易,我們哪能算計你。”
餘小六笑了:“嬸子別這麼說,哪有什麼算計不算計,我呆著也是呆著,給嬸子幫個忙沒什麼,你隻管把東西拿來就是。”
“行行,那你告訴我買什麼吧,買完了我給你送來,錢我沒有太多,但怎麼也不能白用你……”
餘小六把要用的紙張數和顏色都算出來寫好,交給她讓她去買了。
直到楊老蔫媳婦走了之後,呂氏又開遠埋怨餘小六:“小六啊,你咋這麼實在,我隻說讓你再少賺一點兒,沒說真讓你白幫忙啊,現在還要往裏搭東西,不是弄賠了。”
餘小六說道:“沒事的大娘,紮這些東西,最貴的就是紙,我搭的東西都算不得錢,幫她就幫她了,也確實可憐。”
“唉,你這孩子,就是心腸好,你說這樣的性子,怎麼當初那算命先生就說你煞氣重,養不得呢,我看你和誰在一起,都沒什麼事啊。”
說到這個,餘小六的心忽悠了一下,猛然想到,自家先是三姐有事,再是弟弟,然後父親這裏又出異常狀況,該不會都是他們跟自己接觸多了,才發生的這種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