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寶貴沒回頭:“我怕這袋米潮了,把它串出來晾一晾。”
說完繼續繼續幹活兒。
雖然他沒回頭,也沒看餘小六,不過餘小六聽得出來,他的聲音確實是正常的,不是生病的時候的感覺,就算到過午再變,那也還是沒恢複過來,所以他的病況沒再惡化。
她不明白了,既然父親真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那自己幹什麼還在心煩傷心呢?
實在想不通,她也隻能糊塗著,自從胸口的異常開始之後,有很多事情自己都說不清,弄不明白,那也隻能這樣了。
她進屋裏又問呂氏:“大娘,楊家的紙買來了嗎?”
呂氏說道:“買來了,那不在櫃蓋上呢,今天一大早就送來了。”
餘小六過去把紙打開,數了一數,自己要的數量本來已經足夠了,可是楊老蔫媳婦還把每種都加了一張,想是怕缺了,真挺周全的。
她拿了紙說道:“大娘,那我就到我那邊去幹活兒了,我自己在那邊做著吃就行了,你們吃飯不用找我。”
“那咋行,你那邊現在什麼都沒有,做飯都費勁兒,還是回來吃吧,你三姐也要回來了,你不是說要一起熱鬧的麼。”
“哦,那也行,三姐回來我就回來。”
餘小六拿著紙走了,出父親家回到自己的小破屋,先點火把爐子燒起來,燒了一壺開水,把一把壞掉的麵粉找出來攪漿糊。
熱騰騰的開水衝進麵粉裏,熱氣飛起撲到臉上。
餘小六低頭攪著,心裏又是一陣陣難過。
她忍不住歎氣,這感覺到底是哪兒來的?怎麼就是擺脫不了了呢,真是愁死了……
攪完漿糊放到一邊,感覺屋裏已經有暖意了,她就開始幹活兒,動手為楊家紮紙馬。
紮紙牛紙馬都是慢活兒,就算餘小六幹活兒快,一匹紙馬加一個紙人也要兩整天才能弄完。
而且今天她又不是做的整天,再加上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煩燥感,讓她時常耐不下性子做事,要到屋外散步才能消除,所以就更慢了。
當天她把“馬毛”剪出來,又需要用的秫秸和荊條收拾出來,用水浸了放好,就已經到晚上了,到父親家吃過晚飯,觀察了一下父親的狀態,感覺還在恢複中,不會再複發了,她便又回自己的小屋居住。
第二天幹了一會兒活,餘可心又來找她,告訴她餘三妮回來了,餘小六放下活計去見三姐。
在父親家一混又是一天,晚上回來幹了點活兒,就又休息了。
轉天她沒再去父母家,在家裏裏專門做活兒。
她沒去餘三妮和餘四妮、餘五妮卻過來了,三人還抱著李栓柱和李香兒。
餘三妮見餘小六著急幹活兒,她就讓四妹和五妹看孩子,她幫餘小六一起做。
紮紙活兒這東西,在男人看來很不好弄,手稍微重一點,就把東西戳漏了,可是在女人眼裏,卻不是那麼難,隻要細心一點,有人指點,一般人都可以做好,所以初次動手的餘三妮,也能給餘小六幫上不少忙。
在她的幫助下,到晚上的時候,基本就把活計做完了,隻剩下一點零碎的工作,明天餘小六輕鬆可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