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可要把餘小六難為死，她也不知道，自己一直修煉下去，會是什麼樣子，但肯定自己與別人不同就是了，卻又沒法和鄉親們說，稍露一點順口風，大夥就會把你當神仙一樣，求這求那，自己可沒那本事。
所以她隻能和大夥打哈哈，隻說自己就是長得好，沒有其他。
轉眼過了新年。
冬天天氣太冷，工地也沒什麼進展。
看到天氣又要回暖了，在鎮子裏過了一冬和鬱壘又來到牛蹄窪村。
他來當然還是找餘小六的時候多，過來叫上餘小六，兩人又到道觀的工地上看。
眼看到了娶妻的年紀了，他娘一直催他攢錢娶媳婦，可他卻把賺到的錢都用到建道觀上，時常錢不夠花，還會找餘小六借點兒。
今天來了又有點發愁，站在地堆石料上對餘小六說：“小六啊，你說咱們要不要催催這些人，今天讓他們蓋兩間房子，咱們倆住過來算了，你一間，我一間，咱們都出家，省得我娘總讓我娶妻。”
餘小六驚訝：“出家？誰跟你說我要出家了？”
“我猜的啊，你不想出嫁，又在修煉，那不出家幹什麼，你出家的話，肯定不能當尼姑，剃光頭太醜了，所以肯定當道姑，而我又本來就是修道的，所以就一塊兒出家嘍。”
餘小六撇嘴：“你還真會想，以為真是那麼回事似的，可惜我卻不願意，我從來沒打算出家。”
鬱壘轉頭看她：“喂，那你怎麼回事？不是僧不是道，你要怎麼修行，一個女子家，在世俗裏躲不過要嫁人，真嫁了人，你的修行就都毀了。”
“你怎麼就知道我嫁了人會毀修行？半路出家的人有的是，人家都有兒有女的，不也一樣了。”
“那可不一樣，半路出家，是了斷前半生，你修行之後再入世俗，那是又踏回去了，瑣事纏身，男歡女愛，兒女拖累，你還怎麼修行。”
“嗯，若在俗世裏，確實事情很多，但也未必一定就是拖累，清靜有清靜的感情，繁忙有繁忙的領會，人生在世，一切事情都有它存在的意義，好的未必一定好，壞的也未必都是壞，重要的還是看個人的心境。”
“那你的意思是不會出家嘍？不管是佛是道。”
“對的，不管是佛是道，都不是我要走的路，或許佛教道教，有無數先人前行引領，但每個人都是踏著前人的足跡走，所以你們才分了門派，而我自來就是野路子，不在哪個門派中，突然拐到你們的路上，沒準卻斷我自己的路，所以我的路隻能自己走。”
鬱壘轉頭看她：“好吧，算你說得有道理，我按你的方式修煉，確實感覺到一點效果，也沒準我真要跟著你走呢，要不……咱們倆商量一下，自己建一個門派？”
餘小六再次撇嘴：“沒興趣，我也沒那本事，你要想建自己建吧。”
“我？我好像更沒那本事啊，況且連個道觀都沒有呢，建什麼門派啊。”
餘小六抬眼看著麵前的荒蕪和腳下的基石，感慨道：“是啊，那就等建好了再說吧，前麵的路長著呢，誰又知道能走向哪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