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張了張嘴，烏黑的雙眼盯著劉徹，瞳孔間霧氣蒙蒙，倒映出了劉徹的影子。
劉徹也盯著顧傾，胸口像是被石塊堵住了一般，呼吸也開始變得不均勻。
劉徹昨晚做了個夢，夢到自己昨晚在和顧傾殊死纏綿，誰知今天一早醒來，身旁躺著的竟然是王美姬而不是李顧傾。
不得不承認，劉徹當時的心情是相當失落的，但也不好當著王美姬的麵表現出來。
現在，顧傾就在眼前，劉徹的腦海裏突然回想起昨晚夢中纏綿的情景，心情便緊張了起來，立即將視線從顧傾身上轉移了開來。
“見過陛下。”
他聽到顧傾向他問好的聲音在微微顫抖，想必她此刻一定也是十分緊張的。
劉徹輕咳了一聲，目光灼灼地打量了顧傾一眼，待到情緒平穩一些之後，才緩緩問道。
“淑妃這是要去哪裏啊？”
語氣聽起來毫不經意，顧傾心裏一顫。
劉徹對她很冷淡，顧傾心裏冒出了這種想法，心中難免一涼。
“回陛下，臣妾準備去接世子臣妾的宮裏。”
世子？
她說的世子是枂兒嗎？
劉徹心下疑惑，枂兒什麼時候住到她的宮裏了？但是又不便細問。
他看顧傾一副垂首不肯再與他多說的樣子，心裏一陣煩躁。
不是討厭，不是生氣，而是煩躁。
為什麼她看上去不太想跟自己說話的樣子？是不想說，還是不喜歡說，又或者，是討厭說？
腦海裏浮現出“討厭”這個詞，讓劉徹頃刻間就心慌意亂起來。
他為什麼要心慌？被李顧傾討厭，是這麼一件讓他心慌意亂，煩躁不堪的事情嗎？
“你是要去哪裏接世子？”
劉徹手背在身後，他不想跟顧傾無話可說，不想讓她就這樣離開，便開始“沒話找話”。
顧傾張了張嘴，咽下了緊張。
該實話實說嗎？如果說了實話，劉徹會作何感想？自己又該做多少解釋？
但是顧傾終究還是無法在劉徹麵前說出假話。
“是去白主管府上。”
白主管？
白方俞？
劉徹心裏“嗡”的響了一聲。
李顧傾，白方俞。
劉徹早就在宮裏聽說過一些風言風語，說是白方俞大主管近期與淑妃娘娘走得相當近，時常能看到他前往淑妃娘娘的宮裏。
這種事情，不可能是真的。劉徹當初聽到這種流言蜚語，心中的第一反應就是，一定是有人誤傳的這種消息，他從來都不相信淑妃會有任何越矩的行為。
但是，李顧傾現在卻站在他的麵前，親口承認了她與白方俞時常往來的事實，讓劉徹感覺自己被自己親自抽了一個大嘴巴子一般。
“白主管？”
顧傾聽到劉徹說話的聲音似乎略微有些顫抖，但很快，她就說服自己，一定是聽錯了，劉徹不可能會這樣語調顫抖的。
“是的，陛下。”
顧傾坦蕩地回答了這麼一句。
她沒有注意到劉徹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因為一直低著頭，也沒有注意到劉徹此時注視著她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