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雲灃小心翼翼的為我穿好了衣服，抱著我來到餐桌前：“曉初，嚐嚐看，有沒有你自己做的好吃。”
他放我坐在椅子上，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熱氣騰騰的炒飯，送到我的嘴邊，我勉強的咀嚼著，口腔裏的痛已經深入神經，尤其是嘴唇和舌頭，都被程雲灃咬破了，現在還能嚐到一絲鹹鹹的味道。
我接過他的勺子：“我自己吃。”
“我喂你。”
“不用了，謝謝。”
“曉初……”
我把勺子扔下：“程雲灃，你的那些女朋友，你都是這麼和她們相處的嗎？”
“什麼？”
“喂她們吃飯，每一個，你都是如此嗎？”
程雲灃遲疑了一下：“你是……第二個。”
我脫口而出：“第一個是夏曉初吧。”
程雲灃皺眉不語，我接著說：“程雲灃，她是你唯一愛過的女人，你對她，也像對我一樣麼？我想知道……”
他打斷我：“曉初，我不想再提到她了。”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今生今世，我隻愛她，她和我所有的女人，是不一樣的。”
“那……我呢？”
程雲灃沉默許久：“曉初，你不是已經知道答案了麼？”
嗬嗬，他真是聰明啊，一句話，就打發了我。其實，我並不是非要那個答案不可，我隻是不甘心……為什麼偏偏是我？他的女人那麼多，他隨便找哪一個都可以的，為什麼偏偏是我成了他泄欲的工具？
他是香港人，香港是一個開放的社會，所以，他永遠也不會懂，有些東西，對於我來說，有多麼多麼的重要，甚至，等同於生命。
我重新拾回勺子，大口大口的往嘴裏塞著炒飯，可越是這樣，嘴裏和唇部的周圍就越是疼痛難忍，我還是不停的吃著，最後，一陣難以抑製的反胃感襲來，我逼迫著自己咽進去，可我隻吞咽了一下，口中的飯粒伴隨著幹嘔悉數噴在了飯桌上，我自己見了都覺得惡心，我想去衛生間漱漱口，可一時忘了自己被疼痛牽製著，行動不便，腳下沒站穩，跌倒在地，還有不少飯粒也跟著灑在了地磚上。我不停的咳嗽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程雲灃體貼地拍著我的後背：“曉初，你吃得太快了，沒事兒的，吐出來就好了。”
從他的眼神中，我竟然見不到一絲的厭惡，這是，我的錯覺嗎？連我都對自己吐出的汙穢避而遠之，他難道不嫌髒麼？
程雲灃用餐巾紙擦了擦我的臉，又耐心的倒溫水讓我漱口。最後幹脆抱起我：“曉初，吃不下就別吃了，先回臥室躺著，我去煮一杯牛奶，馬上就好。”
我使勁晃腦袋：“不，我不喝。”
程雲灃哄著我說：“乖，多少喝一點，你一天都沒吃東西了，原本今晚還要去吃大餐的，餐券明天就過期了。但是不要緊，過幾天，我帶你去廣州最好的飯店，讓你把廣州的美食吃個遍。”
我看著程雲灃，這麼充滿寵溺的話語，真的是從程雲灃的口中說出來的嗎？眼前的人，明明是溫柔的啊，他怎麼會是，對我做出那種殘忍事情的程雲灃呢？
他把我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坐在一旁深情的看著我。深情？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他的眼睛裏，怎麼可能會有深情？而且，還是對我？不……不會的……不會！
我的意識一時恍惚，心酸不已。我抬起手想去觸碰他的臉，他心領神會的握住我的手，貼在他自己的臉上，輕聲說：“曉初，乖，等你喝了牛奶，我就來陪你。”
他把我的手輕放在床邊，轉身出去了，沒幾分鍾，他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奶走進來。
“曉初，喝吧。”
我剛才還在盯著正前方的掛鍾發呆，一見到他，我立刻閉上眼睛。我實在分不清，天使和魔鬼，哪一個才是真正的程雲灃，所以，我索性不去看他。
“曉初，喝了再睡。”
我翻身背對著他，但仍能聽見他的腳步聲又向我靠近了一步：“嗬，曉初，我知道你喜歡喝牛奶，如果，你不想喝，我可以，幫你。”
幫我？怎麼幫？我正思忖著，他扳過我的身子，我不明所以的睜開眼，他的唇又貼了上來，我還沒等發出聲音，他嘴裏的牛奶就流入我的口中。
末了，他微笑著說：“甜嗎？我放了糖。你通常喝牛奶和咖啡都是加一顆糖，我剛才特意加了兩顆。”
說著，他又喝了一口繼續覆在我的唇上，直到，一杯牛奶見了底。
他給我掖好了被角：“乖，我去洗杯子，馬上就來。”
我攥緊了雙拳，指甲嵌入我的掌心。我這是怎麼了？我不是對他的唇毫無感覺了嗎？我為什麼沒拒絕他？他是我最憎恨的人啊，我為什麼還要貪戀他的吻？為什麼？！為什麼？！
這一夜，出現在我夢裏的，全是程雲灃猙獰、邪惡的表情，我在他的身下不斷的反抗、呼救，卻沒有任何的意義。到最後，我還是被他……
當我尖叫著驚醒，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一雙大手覆在我的頭發上，我的胳膊，竟也圈在他的腰間。雖然窗簾很厚重，但還是能看得出，天已經開始放光了。嗬，天都亮了，可是，我的心呢？什麼時候才會重新變亮？
我試著把自己的手從程雲灃的身上移開，卻被他抓住了。
“曉初，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以這樣的曖昧姿勢和程雲灃躺在一起，我極其的不自然，眼睛不知該看向哪裏才好：“我……我睡不著了……做了好多的夢……”
程雲灃一語道破：“你想家了？”
我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我……我想我爸媽了……才幾幾個月沒見他們，可我覺得好像是過去了幾個世紀那麼久……”
其實，我還想說，他們的女兒，再也不是從前那個無憂無慮、不為單身發愁、不為工作憂心、單純快樂的莫曉初了。媽媽從小就教導我，女孩子要潔身自好，可是，我……
程雲灃揉了揉我的頭發：“乖，還沒到五點呢，再睡一個小時吧。”
我掙開他的手要起身：“不了，我……”
下身的痛楚似乎在時刻的提醒著我，昨天程雲灃對我做過的種種。
程雲灃皺眉：“曉初，我帶你去醫院吧。”
我警覺的問：“你不是給我吃過藥了麼？還帶我去醫院幹什麼？”
“我擔心，我昨天可能會弄傷了你，讓醫生做個檢查會比較好一些。”
我忍著痛堅持下床：“不去！”
“可是……”
我厲聲說：“如果你非要讓我去醫院，還不如殺了我！你認為發生了這樣的事，是很光彩的嗎？程雲灃，我不會再讓你傷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