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歲的梅覃學會了隱忍。
她依舊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喜歡教訓街上胡作非為的官少爺,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說自己是江湖俠女,甚至揚言喜歡一品丞相顧從白,一定要搶了他做自己的郡馬。
鄭觀瀾每每無奈,卻也隻能罰她抄上十遍八遍的《女誡》,一邊氣急敗壞地要打她手心,一邊又無奈地教訓她:“仗著自己長大了就以為師父不敢打你了是不是?去牆角蹲馬步,一個時辰。”
梅覃才沒那麼乖,一邊紮馬步一邊時不時地插話:“師父,你有沒有覺得,顧從白長得很好看。”
鄭觀瀾臉色一黑:“長得再好看,也不是你那盤菜……”
梅覃一邊紮馬步一邊偷著樂,難得看見鄭觀瀾吃醋的樣子。她突然冒出來一個大膽的想法,若是能借顧從白刺激刺激這木頭樁子,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她笑眯眯地說道:“那可不一定,顧從白可是一品丞相啊,若是有他罩著我跟我阿娘,以後不就不用發愁了,皇帝都不敢輕易招惹……”
鄭觀瀾手下一抖,好端端的戒尺捏成了兩半。他瞥了梅覃一眼,冷冰冰地將戒尺扔在地上,轉身回房去了。
梅覃嘴角笑意止不住,心裏琢磨著要怎麼收了鄭觀瀾……
還沒琢磨出來,便聽見貼身的丫鬟同她說,皇帝打算給她和顧從白賜婚!
賜婚!
她坐不住了,顧從白都已經娶妻了,現在賜婚,什麼意思啊!再者說了,若此事是真的,鄭觀瀾臉色肯定要黑得像鍋底了……
她不僅有一種搬了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不行,不能讓皇帝賜婚!
她猛地衝出門去,鄭觀瀾正守在外麵:“站住!幹什麼去!”
梅覃眼珠一轉,不行!不能讓鄭觀瀾知道賜婚的事情!
“本郡主做什麼,還需要你來管了?”
鄭觀瀾聽說了賜婚的事情,本來就心情不好,眼下梅覃這般頂撞他,更是讓他覺得,她是要急著去見顧從白。
他臉色一沉:“紮馬步的教訓不夠了是吧?還學會頂撞師父了?”
他兩步邁到梅覃跟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拖到房裏綁著,狠狠抽了三十鞭子。
“還敢不敢偷偷往外跑了?”
梅覃咬牙不說話。
“還敢不敢頂撞師父了?”
梅覃依舊咬牙不說話……
最終還是去了宮裏,鄭觀瀾打完了人才同她說,顧從白抗旨,恐怕是要掉腦袋……
她心裏一琢磨,便知道鄭觀瀾是什麼意思,將計就計演了一出好戲。沒想到竟有意外之喜,不知道顧從白對鄭觀瀾說了什麼,他竟也會“趁人之危”給她上藥了……並且還“不小心”被她給發現了……
梅覃覺得,顧從白著實算得上是個大大的好人,便想著要找個機會同他道謝……
沒想到鄭觀瀾這木頭竟然追著她表白。
“郡主,微臣喜歡您許久,您是知道的吧?不如從了微臣吧……”
從從從,怎麼可能不從呢!梅覃仰頭,看落雪慢慢飄在他肩頭,然後反身逼近他,鄭觀瀾,你不知道這句話,我等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