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躲躲藏藏的,謝思煙感覺有貓膩,正要邁動步子追去看看,裏麵的張潯催了,讓她快些進去。
盯了會兒人影一閃即逝的那處拐角,謝思煙心想或許是自己多心了吧,采花賊偷了香之後躲還來不及呢,哪有人還對犯案地點輾轉流連的?
進了王家的院門,跟著王老頭兒走進他家孫女的閨房。
原本,未出閣女子的房間可不是男人可以隨便進入的,但如今情況特殊,為了破案捉拿凶手,也就顧不得那麼許多了。
王家隻有這一雙老人,外帶一個待嫁的孫女,經營著一家豆腐鋪子,家境自然也就說不上多好,勉強吃個肚飽吧,日子尚能過活。可如今出了這檔子事兒,幾乎毀了這一家老小。
從小在這清源縣城裏撒潑打混長大的猴三兒,來的路上就悄悄告訴張潯和謝思煙,這王家的閨女長得漂亮,是這清源縣上數的出來的美人兒,是左右人家都稱頌的好女子,卻沒想到這樣不幸被糟蹋了。
進了閨房,謝思煙三人看過去,見著王家的孫女,就知道猴三兒所言非虛。當真是個美人兒,烏翼般的頭發簡單地倌在腦後,長發及腰,落在堪堪一握的腰身兒上,眉如遠黛,肌若凝脂,粉麵似桃花。
可惜的是,我見猶憐的俏臉上,盡是死灰般的神色,兩眼也空洞無神,美瞳紅了一圈兒,瞼窩裏淚水瑩瑩。明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三位捕快老爺,這就是我家孫女王妍兒。”王老頭兒扶著孫女兒,對謝思煙三人說道。
“嗯……王姑娘,我是縣衙的捕頭,想問問你還記得昨夜……”張潯辦案心切,上來就問王妍兒昨晚發生的事情經過。
但王家姑娘昨晚剛受了摧殘,本也就是難以啟齒的事,丟了女孩子視作生命還寶貴的東西,誰還能當下裏說得出來啊?
張潯沒走心的那麼一問,直戳到了姑娘的傷心處,王妍兒聽了淚眼像是決了堤的水敞開了流,就在大家恍神之間,她猛地一把掙脫爺爺的懷抱,衝到一邊拿起一把剪子就朝著自己的脖頸上刺下去。
變化來的太快了,王老頭都給瞎蒙了,坐在原地眼珠子都要瞪裂了,得虧是離得最近的謝思煙反應夠快,脫兔一般邁出一步,手指掐在王妍兒拿剪子的手的軟穴上,卸了王妍兒的力氣。
剪子哐當一聲掉在地上,謝思煙將王妍兒攬在手裏,皺著眉看著懷中梨花帶雨的可憐女子,謝思煙也急啦,柳眉倒豎,粗著嗓子說:“你這姑娘傻啊,你死了一了百了,你家爺奶誰來照顧?這又豈不是白白便宜了那采花賊子?”
將王妍兒交給嚇懵了王老頭照顧,謝思煙剮了一眼身邊表情木然的張潯,怪他問話也不走走心,腦子神經簡直比麻花還要粗。
王妍兒受了刺激,再也控製不住,淚水啪嗒啪嗒的掉,一發不可收拾起來。王家一雙老人趕緊抱著哄她,手上卻不敢鬆懈分毫,生怕在孫兒想不開又要做傻事。
張潯見了這個情況,也是頭大,以前在京都鎮撫司做錦衣衛的時候,案子辦得不少,但那時候辦案的對象都是窮凶極惡的賊子,上去直接亮刀子展拳腳,按倒了就好,現在遇到這般狀況,他還真有些沒法子。
猴三兒功夫是三腳貓,但從小市井裏長大,人情世故經曆地多了一些,見王妍兒哭得像一個淚人,就建議張潯先出去再做打算,別在刺激她了。
張潯同意,帶著謝思煙和猴三兒走出去,留王家婆婆看著王妍兒,然後又叫了王老頭兒出來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