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畢竟是十二新貴,又有心讓外人知曉雲翡與夏家的關係,因此本是一個自家親友慶賀的及笄宴辦的盛大而熱鬧。因為夏家打著明珠失而複得的旗號,所以前來道賀的不僅各家夫人小姐,亦有不少男客,夏淮等人忙的腳不沾地,也就沒功夫理會雲翡。
雲翡前世是身份使然不得已,其實根本不喜歡應酬,前麵無人來請,她樂得輕鬆。若非顧慮著夏家臉麵,怕弄得夏淮過於難堪影響到給南之久請丹師,她也不至於忍受夏家人的虛偽。
前頭的花廳裏,夏歆蘭一派端莊溫婉招待各家小姐。
夏歆莞是庶女,自來被壓的黯然無光,哪怕如今測出了不錯的靈根依舊少言寡語。
三房的夏歆妍卻是不同,自小就看不慣夏歆蘭端著姿態的模樣,如今鬧出了雲翡的事兒,她的幸災樂禍隻差沒當麵兒笑出來。一個小丫鬟悄悄進來,附耳與她說了話。
另一旁坐著的夏歆蘭無意瞥見其神色,暗自警惕。
夏歆妍故意抬高聲音笑道:“今日可真是熱鬧,來了好些貴客,剛剛才聽說三皇子也親自來了,還特意準備了貴重禮物送到歸雲院去了。”
歸雲院便是雲翡住所,這院名兒乃是夏淮所題,暗含之意是人都明白。為此,樂正佩茹又砸了一套茶器。
在座各家小姐皆是聰慧之人,誰不知夏家大小姐對三皇子的那份心思,三皇子可沒有正妃呢。眼下三皇子對雲翡這般殷勤,若雲翡是男子,諸人皆認為三皇子是籠絡人才,偏生雲翡不但是女子,還是個絕色貌美的女子。籠絡一個女人最好的手段是什麼?當然是許之以情,用正室之位承諾一個終生。
夏歆蘭盡管一直說服自己三皇子不過出於利益,但心裏仍舊酸澀又忐忑,當著諸人的麵兒,也隻能拚力鎮定護住顏麵。
這會兒她隻希望母親的計劃早早開始。
而此時雲翡看著屈尊降貴的三皇子,眉尖不由得攏起。
“今天是小姐的好日子,區區薄禮以示慶賀。”南之旻雙眸含笑,配著出色容貌,仿佛萬種柔情脈脈。
雲翡忍不住眉梢輕挑,覺得這三皇子在用美男計,倒有趣。隻見其掌心托著一隻小木盒,打開看時,是一隻如意八寶金簪。
“這是一件中品防禦法器,以小姐天資出眾,一旦開始修煉很快便能驅使。”南之旻拿起金簪,笑意真摯:“我看此法器極配小姐今日服色發式。”
這話是試探了。
雲翡對三皇子的用意是不感興趣的,但這件禮物送的甚是合心,有件防禦法器豈不是增加安全嗎。然而這禮物過於貴重,隻怕整個大陸也少見,對方又別有所求,她如何能坦然收下。
“多謝三皇子美意,太貴重了。”雲翡淡笑婉拒。
南之旻略感驚訝,卻是徑直將簪子拿起,親手戴在她發間。雲翡始料未及,兼之其習武之人速度奇快,竟沒反應過來阻止。
“小姐若再推拒便是瞧不起我,一件生辰賀禮罷了。”南之旻此話一出確實是不容拒絕了。
“……多謝。”見狀,雲翡也不再矯情,到底她是喜歡這件東西。
這歸雲院內有著各方耳目,加上南之旻有心宣揚,不多時三皇子送了貴重賀禮的消息便傳遍了夏家上下。夏歆蘭一聽禮物是件中品法器的如意八寶金簪,臉色幾乎撐不住,匆匆尋個托詞便離開花廳。
樂正佩茹找到她時,她正趴在床上悶聲痛哭,腳邊散落一地撕碎的羅帕。
“蘭兒?”
“娘。”夏歆蘭撲到她懷裏,不住啜泣:“三皇子怎麼能如此對我?我事事為他著想,他對我也一貫體貼,為什麼雲翡一來他就變了?他曾說過,那件中品法器要作為聘禮送給將來的三皇妃,現在他卻送給了雲翡!”
“三殿下不過是看中了她的靈根罷了。蘭兒不必傷心,三皇子心中有你,隻要雲翡沒了利用價值。”樂正佩茹言語輕柔的安慰,手指卻緊緊攥成一團,有鮮血順著指縫滴落。
女兒的這番哭訴令她想起夏淮,想起雲遙,恨意在心頭翻滾難以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