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庸看聽眾認真,自己興致也很高,不覺繪聲繪色了幾分。
“從前,有對父子趕著一頭驢進城去。路中有人笑話他們,說:‘真笨,為什麼不騎驢進城呢?’
於是父親讓兒子騎上了驢。
走了不長時間,又有人說:‘不孝的兒子,居然讓父親走路,自己騎驢。’
父親趕緊讓兒子下來,自己騎著驢。
又走一會兒,有人說:‘這個父親真狠心,居然讓孩子走路,也不怕孩子累著。’
父親連忙讓兒子也騎上驢,心想這回總算滿足所有人的了。
但又有人說:‘兩人都騎驢,還不把驢壓死啊。’
於是父子倆又下來,綁起驢的四條腿,用棍子抬著驢走。他們經過一座橋時,驢掙紮了一下,掉到河裏,淹死了。
怎麼樣,兒子?這個故事有意思哇?”
歐元眨著他的大眼睛,一時抓不住重點。左庸不得不慢慢重複一遍給他聽,這回,他才聽出樂子。
“哈哈哈,那對父子也太沒主見了吧。”歐元笑。
“是呀,別人的評價有時候是好心的建議,但眾說紛紜,你需要有自己的主意。”左庸於是將上學路上騎自行車被體育老師批評的事引了出來。同時又把他允許歐元騎車上路的理由說了一遍。
“我該聽誰的呢?”歐元問。
“想想小馬過河的故事吧。你最該聽的是你自己的判斷。當你過馬路的時候,有奶奶陪,不用擔心。當你獨自騎在人行道上的時候,你覺得害怕嗎?你會撞到別人嗎?你會違反約定擅自下人行道嗎?”
歐元聽後搖頭。
“那麼你這隻小馬,有自己的決定了嗎?”
歐元釋然,負擔全無。
以後仍舊跟著奶奶,騎小自行車去上學,直到天冷。
小學上了三個星期後,歐元一副“不得了啦”的語氣,一放學就拿著奶奶的手機給媽媽打電話。
“我們班有小偷!”
“你被偷了什麼?”孫清娜心跳加快,這個小家夥該不會告訴她,書包沒有了吧?
“不是我。是我們靖老師!”
越說越玄乎了。
孫清娜連連追問,歐元慢慢講來。
“事情在好多天前就發生了。那一天,放學的時候,有幾個小朋友圍著靖老師在講台上轉啊轉,第二天,靖老師才發現圖章少了。
敲章的人也發現圖章少了,靖老師查看一番,對大家說,少了‘愛讀書’的章。
才過去兩天時間,靖老師發現又少了幾個圖章,這些圖章是‘態度端正’章、‘你真棒’章,還有個什麼章,我沒記住。
知道嗎?今天,在靖老師的眼皮底下,章,又少了!這下連‘喜歡你’章也沒有了!
靖老師也沒辦法,沒有一個人承認偷了章。靖老師隻能去買新的圖章。”
孫清娜被這個有偵探色彩的故事吸引了:“班上那麼多雙眼睛,就沒有恰巧看到麼?”
“最接近破案的一次,是靖老師看到一雙小手透過擁擠的人群摸向講桌。也就是說,靖老師看見的那幾個學生,統統不是作案對象,反倒是沒看到的,才是偷章的人。可是,靖老師隻看到一隻手,她連是男生的手,還是女生的手都無法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