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酷夏,秦若若背著小山一樣的雙肩包,穿過擁擠的人流,進到了這家古董店裏,擦了把汗。
她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旅遊高峰期,也不知學校組織他們出來實習為什麼偏偏挑一個這樣的時間。這下好了,和大部隊走散又迷了路,手機還沒信號。想要問路,這邊人的方言在她耳中又像鳥語一樣難以辨認。
秦若若走的腳下生疼,看到個人少的鋪子,忙不迭地一頭就紮了進來。
她咕噥著抱怨了幾句,便開始環顧四周,逛起了這家店。
外頭人擠著人,屋裏卻隻有兩三個旅客在展台前輕輕踱步。
鋪子裏的光線有些昏暗,照著木質的架子顯得十分厚重。有風吹過,門口懸著的那簡陋的風鈴就叮叮當當地響個不停。
櫃台裏坐著的是一個裹著披肩打盹的老太婆,不時磨一磨牙,愜意得不像話,好像即使有人拿起東西就跑她也無所謂似的。
正在秦若若盯著那老人打量時,她豁地睜開了眼,像極了一隻被擾眠的狐狸。
為什麼會像狐狸呢?秦若若不明白心裏掠過的這絲想法來自何處,卻分外地清晰又肯定。
“你來啦?”
耳畔隻聽得這樣一句話,秦若若登時心中大駭。
那老人分明沒有張嘴,這樣略微混著梵音的聲音是如何傳到自己腦海中的?
“終於決定要取走你的記憶了嗎?”
秦若若確實在她十八歲那年生過一場大病,將從前的事都忘記了。可這婆婆又是從何知曉的?
一股慌亂的情緒籠上心頭,她想離開這裏,身子卻像被控製一般動彈不得。
她心頭懊悔,早知道就多和爸媽學一些如何捉妖的知識了。
秦家在當地以捉妖收鬼頗受鄰裏看重,而秦若若卻對這些一向不聞不問。
她自詡新時代的好青年,馬克思主義堅定的擁護者,怎麼會信那些牛鬼蛇神的糊塗說法?
可此時,無法控製自己身體的感覺讓她心頭不可遏製地籠上了一層恐懼。
秦若若在心頭淚流滿麵地拚命呼叫著漫天神佛,不管是誰,來救一下她就好。
“姑娘?這硯台你到底買是不買?”
再一回神,轉眼間,櫃台裏坐著的卻已經變成了一個妝容精致,語氣卻不甚溫柔的年輕女人。
硯台?
秦若若拭了拭額上的冷汗,低頭一瞧,眼前的櫃台麵上不知何時放了一隻荷葉形狀的硯台,通體青黑,透過那絲絲絡絡的紋路仿佛能看到歲月浸潤的痕跡。
她隻搭上一眼,便覺得此物絕不一般。
但這鋪子詭異,還是小命要緊,秦若若才不要買下眼前的東西呢。
她一邊伸出手去拿那硯台,想將它放回原來的位子,一邊道著歉,“不好意思啊,這硯台我不……啊!”
在秦若若手觸到那硯台的一瞬,她隻覺眼前一黑,一陣深入骨髓的悲慟驀地充滿了她心口的那個位置。
努力平穩著自己的情緒,秦若若按著胸口,不慌,這題她會,不就是穿越嗎?
再見了,爸媽;再見了,學校生活;再見了,我的塑料姐妹。
眼前的黑暗不知持續了多久,漸漸的,有光出現在眼前。這些光點慢慢又彙聚成一段又一段的影像,有些清晰,有些模糊,瞧著都陌生又熟悉。
這是哪裏?秦若若的頭還暈著。
是了,觸到那硯台的一瞬,她就來到了這個地方。
四下觀察了下,沒有丫鬟,沒有古色古香的床,隻有這科幻電影裏一般的景象在她眼前不停地晃悠。
秦若若欲哭無淚,這算哪門子穿越,這是被困在這莫名其妙的地方了吧?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這破地方沒有出口,亦看不到盡頭。該如何出去呢?
秦若若思考片刻,靈光一閃,這樣的地方可不跟她玩過的密室逃脫一樣嗎?隻要利用這片空間裏的一切物品,努力破解找到出口不就可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