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這密室的關鍵就應該在於這些飄飄蕩蕩的影像吧?
說幹就幹,秦若若打算從離她最近的那個開始看起。可饒是最近的,與她之間的距離也是十分遙遠。
在這裏,她感覺不到自己肉體的存在,隻能試著用意念催著那些片段離自己近一些。輕輕一試,果然好用,那影像搖搖晃晃地飛至麵前,開始播放。
這個片段中,是一隻火紅的小狐狸在山野間撒歡地奔跑。和普通狐狸不同的是,它有著兩條尾巴,毛茸茸地掛在身後,像兩把大雞毛撣子。
秦若若心裏吐槽,這狐狸真醜。一尾至少看起來很正常,三尾,四尾再往上,都像一簇紅豔豔的花一樣好看。唯獨這二尾,別扭的很,醜的精妙。
不知是不是感應到了秦若若的嫌棄,那影像鬧脾氣般地啪得消散成一個個小光點,再也聚不起來了。
別啊,秦若若一陣後悔,我錯了還不成嗎?
正糾結著怎麼把那光幕哄回來,另外一群光點已經浩浩蕩蕩地衝她湧了過來,自發形成了另一幅影像,再一次播放起來。
看得秦若若嘖嘖稱奇,這東西還挺智能。
這次的影像看起來應該是在古代,大概漢唐時期,一位年約二八的美貌姑娘身著煙青色襦裙,肩披紅帛,雙手支著頭伏在案上出神地望著那寫字的人,脈脈含情。
那女子頭上發飾紛繁複雜,以金色為主,輕輕一動便會隨之搖晃。
畫麵一移,轉到了那寫字的人。
一身月白色僧袍,直直地跪坐在那少女身旁,五官周正,麵露慈悲,在紙上寫著什麼。
僧人左手邊是一盞香爐,散著冉冉檀香,右邊的那物甚是眼熟,正是這方荷葉硯。
許久,那僧人淒然道,“沙門袈裟自然變白,法,將亡。”
秦若若看著這張臉,沒由來地心口堵著難受,那樣悲慟的感覺再一次襲上心頭。
“怎會?有小師傅在,便不會亡。”那少女發問,聲音嬌媚。
秦若若想捂住耳朵,那少女好聽的聲音在她這裏,卻像用指甲刮蹭黑板那樣讓人無法忍受。
“阿偌,你不懂。”
隨之而來的是僧人的一聲長歎。
這歎息敲打在秦若若心坎上,像一條無孔不入的蛇,緊緊纏繞著自己,久久不散,讓她不堪其擾。
眼前的景象慢慢地又模糊了,耳邊的歎息也逐漸聽不真切。腦海中卻突然響起一陣嗡鳴,讓秦若若頭疼欲裂,這疼痛越來越重,直到她完全失去意識。
再睜眼,自己已是再次回到了那家古董店。
硯台早已不在自己手中,秦若若從剛剛的巨變中回過神,連忙四下找起這和自己有著密不可分聯係的物什。
那硯台中儲存的應該是一些記憶片段,結合剛剛那婆婆的話,說不準她的記憶也在裏麵。
秦若若一定要得到那硯台,她渴望填補那十多年的空缺,很久了。
正思及此,耳邊卻傳來了一陣幹淨純粹的聲音。
“女施主,行個方便,將這硯台讓給我吧。”
秦若若扭頭,聲音的來源是個穿著常服的和尚,腦袋光溜溜得煞是可愛。
那和尚劍眉星目,唇紅齒白,大約二十來歲的年紀,眉間隱隱發紅,麵帶慈悲相,端的是個一心向佛的小沙彌。
怎麼又是和尚?不會是巧合吧?
隻見他一手拿著剛剛那方硯台,另一隻手上是幾張看起來有些年頭的紙,上麵畫的正是此物。
不知為何,見到這和尚,秦若若手腕內側像被什麼東西燙了一下,這感覺停留幾秒就漸漸消失了,像是從未有過一般。
見秦若若抿著嘴不說話,和尚隻得繼續遊說,“這硯台對小僧極其重要,懇請女施主割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