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一弦癡纏兩地寬(1 / 3)

庭院疏桐綠,無端筱牆暗,翠尊弦琴處,珠簾閑看月。

一轉眼,蘇漓若在趙府已居住了大半年,她仍以書生扮裝,常與趙子衿相處,偶爾獨處,亦不敢練舞,賦以詩詞以慰孤寂。

趙子衿琴藝猛進,女德禮儀樣樣周到,她本就冰雪聰明,卻因心事而誤了春秋。及笄後,趙子衿愈發楚楚動人,行為舉止頗有大家閨秀風範,隻是偶爾手癢,蘇漓若亦放鬆她舞槍弄劍。

趙越自是歡喜得不行,女兒的改變一切歸功於蘇漓若,看來自己判斷沒錯,蘇漓若決非凡塵池物,以她的美貌智慧,是世間少有的奇女子。這也是趙越堅持要她女扮男裝的原因,他深知她隻是暫居趙府,日後必會遠離,待那時定是她耀放異彩。然而,趙越萬萬沒想到,會一語成讖,隻不過是為晝國而遠程。

趙子墨平日與太子殿下黎陌蕭練劍習武,偶爾下棋詠詞遊玩山水,看似忙碌充足,實則是他暗藏心事。自那次之後,他再也不敢踏入妹妹閨房,就怕會與蘇漓若相見。他拚命習武壯碩,隻為甩掉那令人作嘔的念頭,切切告誡自己是陽剛男子,決不能有淫亂想法。那蘇公子雖長得貌美嬌媚,但亦是男兒身,自己怎能對他胡亂淫念?但那心事一旦滋生,即瘋狂漫長,揮之不去的幽穀清香縈繞夜夜夢魘。

小唯在趙府可謂風生水起,她一向聰慧,人又機靈。帶領趙府仆婢把府中大小事務安排的井井有序,趙府的飲食起居,哪個仆人負責,哪個婢女適合,她都心中有數,因而,叉著腰,吆喝著指揮,一點差錯也無。而府中仆婢對她亦是誠服,唯諾瞻俯,毫無怨言。

蘇漓若有時瞥見她忙碌指揮,有條有序,一副精神抖擻,禁不住打趣她,向趙先生請示,委以趙府管家身份可好?小唯斜過腦袋,不滿蘇漓若打斷她正訓話小婢,道:“公子難道要長居於先生府上?莫非對趙小姐起了歹意,要與她雙宿雙飛?”

蘇漓若慍怒道:“你這丫頭,休得無禮,口沒遮攔,胡言甚麼?”

小唯挨了罵,反倒笑嘻嘻轉身,繼續訓話小婢。

蘇漓若見她調皮,也不與計較,正要舉步,卻撞見趙子墨深邃的眼神,一臉黯然失色。她欲開口問禮,他遂大步離去,蘇漓若茫然怔住:他這是怎麼回事?這才想起已有許久不曾見他,還以為出遠門,原來有在府上。隻是他為何表情怪兮兮?蘇漓若搖搖頭,說不出那表情究竟的所以然。

蘇漓若來到趙子衿閨房,剛踏入房門,趙子衿扯住她的衣袖,一臉慌亂無措:“若姐姐,怎麼辦!他來了…他來了…”

“怎麼?誰來了?你竟如此失禮驚慌?”蘇漓若甚是奇怪她為何毛毛躁躁。

趙子衿低垂眼眸,緋紅上了臉頰:“就是他啦!他…他就我…”頓時羞得言語不了。

蘇漓若瞬時明白,見她滿臉羞紅,嬌豔可愛,忍不住逗她:“他是你的誰呀?什麼人竟讓我們的趙小姐說話成結巴了?”

“他…他…”趙子衿越急越說不出,忽然她抬頭瞧見蘇漓若一臉戲謔,頓時跺腳道:“若姐姐,你太壞了,人家都急死了,你倒玩笑於我!”

“好了,不笑你了。”蘇漓若收起笑意,正色道:“他是來提親的?”

趙子衿眼眸掠過失望,暗淡搖搖頭:“不是,他來與父親商議事情,隻是他這幾年極少來府上,方才聽丫環說了,一時又驚又喜…”

蘇漓若微微莞爾,安慰道:“沒事,你若優越,他自會前來,但你不必患得患失,自亂陣腳,降低身份。”

趙子衿並沒有因為蘇漓若寬慰而輕鬆,反而沉沉歎息:“若姐姐知道他是誰麼?他是當今晝國的太子殿下,父親輔佐的學生,哥哥的至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