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心悅君兮恨紅塵(上)(1 / 2)

蘇漓若閉上眼,屏住呼吸,臉頰滾燙漫延到耳根。

風玄煜動作很輕柔,指尖如微風恬然拂過她嬌嫩白皙的肌膚。

“好了!”風玄煜瞥見她耳根緋紅,憋著氣,邊為她整理衣裳邊輕然出聲道:“相對昨日,傷口愈合很好,過兩天可下地行走...”

他輕柔從容的聲音,使蘇漓若逐漸平複了心情,但臉頰依然發燙。

風玄煜整理了衣裳,輕輕撫上她的臉,柔情萬千凝視她。

蘇漓若掠開睫毛,對上便是他溢湧愛意的目光,如磁鐵般吸引她入內。拔開他憐愛充盈的淡然,撞進他幽深的眼眸,讀懂裏麵的懼怕與擔憂。感受他雲淡風輕的背後其實隱藏著卻是對她介於生死邊緣時,從未有過的恐懼,痛徹他的五髒六腑。他的生涯使他本身已淡泊麵對死亡,但她卻是他的軟肋,惟一的弱點。當她血淋淋昏倒他的懷裏,那一刻,渾身血液幾乎都凝固了,不敢呼吸,因為心,疼的他無法呼吸。

他抱著她如飛鷹般矯健掠過,快的令人眨眼不見蹤跡,可見他內心的焦灼。回到天峰居,顫栗著手解開她的衣裳察看傷口,她的懷裏揣著兩張麵具,一張正是之前所易容。風玄煜揚手震飛兩張麵具,都是這該死的易容讓他一葉障目,相對不相識!

匕首不僅鋒利,而且陰寒至極,故而刺進蘇漓若胸口時,瞬時釋放陰冷之毒侵入她的體內,迅速彌漫傷口周圍的肌膚,所以蘇漓若感覺疼痛難當,已昏厥過去。

風玄煜抱住她時,疾速點穴封鎖鮮血湧流,毒氣攻心。

惟一慶幸,是她懷裏的一幅畫卷緩衝了匕首的殺傷力,若不是畫卷抵擋匕首的鋒利,恐怕已刺進髒腑,穿胸透背。

眾人來到天峰居,始終不敢入內,徘徊在廳堂,老管家佇立一旁,沒有莊主的允許,誰也不能入內。他布滿滄桑的臉交錯漫延密密麻麻皺紋,使他臉上呈現僵硬蒼老,還有麵無表情的詭異。

幾個時辰過去了,聞訊趕來的小唯和夜影亦不得入內。接到風玄煜的通知,老管家才差遣夜影去踏雪莊園請藥穀首席弟子嚴如霜,允其進入莊主居室。

嚴如霜是藥穀神農子的首席得意弟子,四十多年致力研醫,擅長解毒,攻破頑毒近百種。

嚴如霜把了蘇漓若的脈象,虛弱飄渺,此毒至陰至寒,尤對女子毒氣更甚。嚴如霜掀衣察看傷口時,風玄煜的臉色黑成一灘墨水,難看至極。待嚴如霜告訴他,匕首之傷雖深卻無性命之憂,嚴重的是,匕首上的陰寒之毒已侵入體內,恐怕有些棘手。除非采到天晏峰的斷涯草,集天地甘泉和著搗碎成漿糊狀,敷上傷口,每十二時辰一換,如此七日可痊愈。

不過,天晏峰的斷涯草難覓,長在懸崖峭壁的荊棘叢中,日遇陽光而枯,夜遇露水而爛。

至於天地甘泉是天晏峰最高峰巒,它如刃般的頂尖,有一個珍珠大的泉眼,每一個時辰湧滴一小勺清泉,故而稱為天地甘泉。

斷涯草和著天地甘泉搗碎也有講究,七株斷涯草,配三滴天地甘泉,搗三十七下,不多不少,正好發揮藥效,敷在傷口功效倍增。

嚴如霜剛說完,就被風玄煜趕了出去,嚴如霜知道風玄煜的天峰居是月邑山莊的禁地,任何人不得入內。若不是這女子性命攸關,且是莊主重視之人,她絕對進不了天峰居,更別說莊主的居室。嚴如霜雖不解何處觸怒了莊主,但她還是欲言又止悻悻離去,她想說的是,她應該留下來解毒,可看到風玄煜陰沉的臉色,她隻能咽下這些話。

風玄煜日夜守著蘇漓若,為她清洗傷口與換藥,甚至連小唯也不讓她插手。小唯自然比嚴如霜明白,蘇漓若傷的是胸口之處,以風玄煜怪異的性情,那能容得下別人窺視蘇漓若的胸前風光,即便同為女子也不予以例外。

小唯隻能徘徊門外,等待蘇漓若醒來!

而奈落他們輪流上天晏峰采藥汲水,搗碎之後,轉給小唯,由小唯呈給風玄煜。

到了第四日,奈落他們尋遍天晏峰不得斷涯草,風玄煜隻得撇下昏迷的蘇漓若讓小唯守著,親自上天晏峰采斷涯草。故而蘇漓若醒來時,第一眼瞧見的便是小唯!

此時,蘇漓若漸漸明白,自己昏迷的這幾日都是風玄煜為她上藥,剛才他的動作輕柔熟悉,避免觸碰她的傷口,怕她疼痛。

蘇漓若心裏幽幽暗歎,她擬好的計劃都落空了,身不由己一步步至此!不可否認,如果她不對蔣雪珂心懷怨恨,也就不會冒險潛入吟月莊園。如果她不對蔣雪珂激言相逼的話,蔣雪珂也不會失控痛下殺手,如果她不狠心擺了蔣雪珂一道,她也不會身負重傷,差點丟了性命!

當然,這些她都不會對風玄煜坦言,隻耍一想起冬日宴危機四伏之時,風玄煜居然抱著蔣雪珂棄她而去,她苦苦等他幾天幾夜,卻在追雲樓窺見他親自喂藥蔣雪珂,那份柔情似水的溫暖,她至死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