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向冰言提及此事時,冰言笑笑,說道:“每個人和每個人的際遇不一樣,你雖無父母,但有我的陪伴也不算是寂寞,何必還要一個真正的家呢?”
“不!我就是喜歡被人嗬護的感覺,隻有你一個人,太少了,我還想要一大家人在一起快樂熱鬧的生活。”她不知為何,變得無比任性。
冰言搖頭笑笑,以為她在耍小孩子脾氣,不再理她。她賭氣地徑自走開了,當晚她便做了一個夢,夢見她是人間的一個女孩叫王蓮,母親在她出生後就死了,父親一個人把她帶大,隻是她卻癡癡傻傻,直到十八歲才正常,父親高興之餘讓整個劉家莊都來為她慶祝,但卻出現藍色煙霧讓劉家莊消失,她傷心至極,到處尋找家人的下落,卻一個也看不見,最後她從夢中驚醒。
但不知為何,她真得化作一陣煙霧離開了鄱陽湖,跑到那個她自以為是劉家莊的空地去,也許是她不想讓夢醒得那麼快,也許是她太渴望有個家,她竟然真得相信了那個夢,把它作為現實,忘記了自己的真身,更忘記了一直為她付出的冰言。直到她碰見了文史君無花水,以後的事,她自然都不用再想了。但她為什麼會做那樣一個夢?到頭來真得就像軟玉石上所寫:“太虛幻境夢一場”,她不禁眼圈一紅,淚水奪眶而出。
池邊幾人見她無端落淚,都不明所以,文史君睜開雙眼笑道:“蓮妹妹,原來你就是真正的彌水玉,怪不得你天生特異,你雖是一塊玉石,但渴望家人和朋友,如今雖然得知劉家莊是你的一場夢,但是你也算性情中人,你看看我們,冰言對你如何自不必說,就是左清左護法,第一次與你相見,便對你關照擔憂,也可稱得上是你的朋友,而我和璃落更不用說,雖然我隱瞞了真實身份,但從未騙過你,也從來沒有傷害過你,當你遇險時,我們大家也陪在你身邊,難道這不是你所要的家人的關愛嗎?其實家人並不是隻有父母,還有我們這些兄弟姐妹也是你的家人,你也不用難過了。”
王蓮聽他勸慰,知道他一番好意,雖然他隱瞞身份,但在青水怪擄走她時,他也曾衝到水下去救她,而璃落也幫助過她多次,左清雖是第一次見麵,卻細心照顧她,時刻關注她,即使現在,見她落淚,他也一臉擔憂地望著她,而冰言更是像父親一樣教導她,養育她長大,又像兄長一樣逗她開心,他是自己最親最愛的人了。又想起自己夢見劉家莊時,隻有父親沒有母親,難道不是因為當時身邊隻有像父親一樣的冰言嗎?大概夢中的父親王愷就是按冰言的形像描繪的,她有冰言就夠了,為什麼還要執著於有父母的家庭?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此時冰言正心疼又憐愛的注視著她,眼中分明也閃動著淚光,這正是父親對女兒的神態,他對自己付出了所有的愛,可是她卻因為一個虛無飄渺的夢境就把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冰言給拋到了腦後,冰言不但不怪她,還甘願陪著自己來文史門尋找答案,一路上對她言聽計從,從來沒有苛責過她半句,現在真相大白,她內心除了自責還是自責。她從軟玉石上站起身,飛身而起,淩空飄在了水麵上,向著冰言飛了過去。
眾人聽文史君剛才說王蓮就是彌水玉,無不吃驚,雖然知道她和彌水玉關係密切,但她畢竟為人形,又是單純善良之人,誰也沒料到她本人就是彌水玉修煉而來。此時見她騰空而起,完全已不再是之前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女孩兒,愈加驚奇,原來王蓮恢複記憶後法力也隨之恢複了,隻見她輕飄飄地落到冰言身邊。
冰言一臉喜色,“你知道我是誰了?記起我們之間的事了?”王蓮點點頭,飛身撲到他的懷中,摟著他的脖子,輕聲問道:“冰言,我是不是還像鄱陽湖的蓮花一樣美麗漂亮?”冰言眼中含淚,寵溺的把她摟住,“我家的玉兒此刻比鄱陽湖的蓮花更美更漂亮,因為我家玉兒長大了。”
王蓮聞聽眼淚奪眶而出,滿足的將頭靠在他的肩上,“玉兒在冰言的眼裏永遠是美麗的,我差點就失去你了,你對我那麼好,我卻如此無情,你不怪我嗎?”
冰言笑道:“我是為了保護你而生的,我一輩子都會為你而活,怎麼會怪你?你永遠都不會失去我,你也並非無情,隻是你當時太渴望融進人類世界,所以才把夢境當真,忘記了原來的你,也怪我當初沒有及時了解你的心事,忽略了你的感受,不管是福是禍,慶幸的是你又想起了我,我還和以前一樣,會永遠守護你,陪在你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