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了？
因為太子的死麼？
戚夭夭靜靜的看著，驀地伸手，將那滴淚拭下。
溫暖的指尖碰到他冰涼的皮膚，指尖濕漉漉的觸感讓她的心猛的一顫，他倏地睜開眼，一雙本魅惑的眸子，就猝不及防的和她對在了一起。
視線交錯，她看到了他眼中所包含著的情緒，憤恨，不甘與悲傷。
各種情緒交雜在一起，他的眼濕漉漉的盯著她，讓戚夭夭一時不知所措了起來。
覺察到自己的失態，北宮昀忙抬袖將眼遮起，寬大的紅色衣袖垂下，將整張臉都隱藏在背後，襯的頸子愈發的雪白。
“東西放下，出去。”
他啞然到。
從知事起，他就已經學會了不能讓他人瞧見自己的情緒，誰知竟讓這個小娃娃三番五次的破了例。
戚夭夭隻是怔怔的站著，沒有說話。
“皇兄還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帳外，北宮祁的聲音傳來，戚夭夭覺察到，北宮昀另一隻緊抓著床單的手。良久，她輕聲開口：“為什麼哭？”
“你管得太多了。”他放下袖子，神色已與平常無異。
“因為……恨麼？恨他殺死了你的親人？”
北宮昀緊抿著唇，沒有回答。
戚夭夭心下有些歎息，“還是恨你沒有辦法救他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害死卻無能為力……”
北宮昀的正在玩弄罌粟的手猛地一頓。
他緊抿了下唇，神色有些疲憊。“這些，不是你該說的。知道的越多，禍事就會越多。”
“那我說對了，是麼？”
北宮昀的手猛然攥成拳，手裏的罌粟碎為粉末。
“滾出去。”
這是他給她最後的機會。
“為何要把自己隱藏起來不讓他人接觸到呢……”戚夭夭似是喃喃自語的說道。
眼中閃過嗜血的腥紅，掌中聚集起強大的內力，下一刻，戚夭夭隻覺得胸口一陣劇痛，整個人已被衝出帳外狼狽的摔在地上，胸中一陣氣血翻湧，一口鮮血驀地從口中噴出。
帳內罌粟受內力的衝擊翩然飛舞，漫天散下，北宮昀掀開帳子赤足走出，居高臨下的冷眼看著勉力支撐著自己的戚夭夭。
“本王說了，收起你那不值錢的同情心，不要妄圖揣測本王的想法。”
戚夭夭輕咳一聲，抬袖拭去嘴邊的血跡，輕笑出聲，“你這是被說中了心思惱羞成怒了麼？”
“戚夭夭，別挑戰本王的底線。”他眼中的光芒閃爍不定，殺氣再次騰起。
“其實，這不是本來的你……”本就細弱的顫抖的支撐著的手臂終究是無力的垂下，她閉上眸子安然的躺在地上。
這不是本來的你……
心頭被狠狠地敲擊了一下。
靜默良久，他蹲下身瞧著她精致的小臉，“戚夭夭，你憑什麼這麼自信？”
本來的他是什麼樣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她怎敢如此的斷定。
終究是吃了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