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發瘋一樣跑回宿舍,一路無話,回到宿舍,我才發覺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濕透。我和魏哥都躲進被窩裏,過了幾分鍾,我才顫抖著說:“魏哥,明天咱倆去趟寺廟吧。”
魏哥連忙稱是,說道:“去,必須去,這馬上就回拉薩了,弄這麼一出,球多死了,明天咱倆都不上班了,去寺廟,去寺廟。”
上鋪的巴次被我倆吵醒了,說了句:“你倆搞什麼飛機,大晚上的不睡覺,明天還上不上班了,對了魏哥,有煙沒,丟根上來。”
魏哥丟給他一根煙,巴次拿出打火機“啪”打了一下,沒打著,我對這個聲音特別敏感,連忙製止,說:“巴次你別,我來,我給你點火。”說著從兜裏掏出一個砂輪打火機給他點上,這種打火機打火的時候,沒有“啪”“啪”聲。
巴次在上鋪又抱怨幾句,我也沒怎麼聽,把頭蒙在被窩裏就睡了,人在遇到恐怖的、沒法解釋的事的時候,把頭埋進被窩,是很容易找到安全感的。
醒來的時候,巴次站在我旁邊脫白大褂,還喃喃說:“草,昨晚在心內科值班,收了三個病人,可困死我了,一晚上沒睡,我說小帥魏哥,你倆怎麼回事,不是說你倆昨晚在普外科值班嗎?”
原本還沒睡醒、迷迷糊糊的我,聽到巴次的話,一個激靈坐起身來,看看眼前的巴次,我捏了捏他臉,嗯,有溫度,用力捏他還會疼,又用手試了試巴次的被窩,完全沒有溫度,這麼說來,巴次昨晚值了一晚上班,那我和魏哥回來跟我們要煙的人是誰?
魏哥也醒來了,聽到巴次的話,又看看我的反應,接著,指了指地上的煙頭。
宿舍裏就我、魏哥和巴次三人抽煙,而昨天上班前,我們還打掃過衛生,昨晚回來後,我和魏哥都沒再抽煙就睡下了……
我讓巴次給我倒杯水,喝了一大杯水,我又低頭查看那個煙頭,紅金龍。而我們宿舍沒人抽紅金龍,我和魏哥都是抽五塊的白沙,巴次抽七塊的紅塔山。我看看巴次,又看看魏哥,然後把昨晚我們的遭遇跟巴次詳細說了,看得出巴次一晚沒睡覺,很累了,不過巴次還是夠兄弟,用涼水洗了把臉,說:“魏哥小帥,我帶你們去趟寺廟吧。”
洗刷之後,在門口匆匆吃了點東西,巴次領著我和魏哥找了輛車,前往那蘭紮寺。
到了寺裏,巴次找到寺裏的活佛,跟活佛說了我們的遭遇,活佛看了看我,再看看魏哥,最終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想要說些什麼,卻又欲言又止,最終搖搖頭離去。
活佛這個動作讓我很不安,就像醫生看完病人,準備說點什麼,最後搖搖頭說句“該吃吃、該喝喝”一樣,讓我心裏徹底沒了譜。巴次則跟著活佛走出很遠,我和魏哥原地等他,等了十幾分鍾,巴次回來笑嘻嘻對我說:“沒事沒事,你們以後要一心向善,心有浩然之氣,何懼魑魅魍魎!”
我愣了一下,這樣的話,不像巴次能說出來的,如果他說“沒事,回去喝一場就好了”我倒還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