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五章 鶴發童聲(2 / 2)

我和小胡走在師父身後,臉上手上全是血,不敢直視老人,像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師父麵對老人坐下,繼續看書,我和小胡也一人拿一本書,借以擋住臉上的血跡。

老人用稚嫩的童聲說:“現在知道不好意思了?不聽話,略施小戒。”

我和小胡有些尷尬說:“前輩教訓的是。”

老人微微閉上眼睛,說了句:“今天你們可以走了,再不走,不知下一個晴天,什麼時候到來……”

老人的話讓我們如釋重負,看來這老人雖然奇怪,倒還算好說話,也沒害我們,就是昨晚不知用什麼手段,弄了一些血水給我和小胡喝,這麼想來,這老小子還挺有意思。

我和小胡對視,看得出他眼裏也是迫切想要離開的神色,但是師父正很投入地看書,不好打擾他。

就這麼一直坐著,小胡因為前麵已經謊稱手機沒電了,根本不敢再掏出手機來玩,我倆也沒出去抽煙,煙抽多了,沒水喝可受不了。

直到太陽西沉,已是黃昏,我沒怎麼覺得餓,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喝了血水的緣故,師父才合上書,放下,緩緩站起身,而師父的身邊已經放了百多本書。

既吃驚於師父的看書速度,也震驚於師父居然能看懂這麼多文字,我和小胡都有些崇拜看著師父。

師父站起來,說了句話,讓我下巴差點掉地上:“前輩,可否把衣服脫了讓我看看?”

這話說得突兀,先不說師父的取向,就是這詭異莫測、鶴發童聲的老人,師父竟然讓他脫了衣服看看?

出乎我們意料的是,老人開口說:“好……”

說著,他不再懸空,緩緩伸出雙腿站在地上,解開腰帶,臉上露出痛苦的麵容,緩緩地,解開藏裝,脫了扔在地上。

老人臉上的皮膚可以用幹枯的橘子皮來形容,但他身上的皮膚,就是用沒削皮的菠蘿形容,都不太合適,千瘡百孔,更為恰當。

老人胸前的皮膚上,密密麻麻全是傷口,看上去都是陳年舊傷,觸目驚心,接著,老人轉過身,後背上更是慘不忍睹,從頸椎以下到腰椎以上,老人的皮膚竟被悉數剝離,露出皮膚下的肌肉。

被眼前的老人身體震驚,我原本以為藏裝之下的,是一副蒼老的身體,現在看來,竟隻能算是半副殘軀。

難以想象,是什麼樣的酷刑,讓老人變成這副模樣,想起他稚嫩的童聲,我不再覺得他詭異可怕,隻覺得他很可憐。

小胡也被驚呆了,張著嘴瞪著眼睛,喃喃說:“什麼選手……”

師父看起來要鎮靜一些,盯著老人,說道:“難道這書裏麵記載的,竟是真的?”

老人點點頭,渾濁的老眼裏,流露出複雜的神情,有憤怒、有後悔、有無奈、有恐懼,更有聽天由命的妥協,然後他慢慢走到藏裝旁邊,無力地彎下腰,撿起地上的藏袍,慢慢披上,我心有不忍,忙過去幫他撿起腰帶,給他係上。

老人在短短的幾分鍾裏,好似蒼老的十幾歲,原本就蒼老無比的臉上,顯出深深的疲憊。

待老人重新穿好衣服,師父又開口:“任東來與前輩怎麼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