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還沒捋清楚,洛弦已經邁步進了門,我拉著洛弦纖弱無骨的小手跟著進去,
在我雙腳踏入這門後,眼前的景象就變了,不是在外麵看到的玄關,而是一片黑暗,我喊了韓,可是自己也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就像黑暗的環境中沒有的傳播聲音的介質。
可是呼吸不受影響,說明還是有空氣的,但是就是聽不到聲音。
一片黑暗,原本握著洛弦的手一滑,洛弦的小手就從我手裏脫離出去,我朝她手滑走的方向摸了過去,卻沒能摸到任何實質物體。
黑暗中我不斷摸索,什麼都沒有,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洛弦。
摸索了幾次,我收回來手,用手抱著自己的肩膀,盡量把身體暴露出來的麵積縮小,這樣心裏會感覺安全些,往後退了幾步,自然也沒碰到按理說就在我身後的房門。
上下左右仔細觀察,什麼都沒看到,隻有無盡的黑暗,我摸出普巴杵,閉上眼,用心感受。
閉眼之後,剛開始還是一片黑暗,廢話,我都閉眼了,當然是一片黑暗,但是過了幾分鍾,我開始意識,好像有了變化。
閉眼之後的黑暗,似乎有了規律,我閉眼轉了一圈,“看”到有一處的黑暗沒那麼盛,似是一張黑色的紙上,用橡皮使勁兒擦拭,有些褪色。
我朝那處黑暗褪色的地方慢慢走去,中間睜開眼查看,四周都是無盡的、均勻的黑暗。
原來隻有閉上眼睛才能“看”到,我再次閉眼,繼續前進,走著走著,手碰到一個實質的堅硬物體,仔細摸摸,似乎是一扇門,還有把手,我推了推,推不動,往裏一拉,感覺門被打開了,我走進去,周圍又是無盡的黑暗……
在這片黑暗中閉眼感受幾分鍾,然後環“顧”,果然,在一個角落又有一處褪色的黑暗,繼續往前走……
如此反複,在我推開第九道門後,雖然閉著眼,還是被眼前的光亮刺得眼疼。
下意識用手遮擋,幾秒鍾後,刺眼的感覺沒那麼明顯了,我才緩緩睜開眼……
一睜開眼,眼前的景象就把我震驚了,映入眼簾的是一間老式住房,就看到師父、小胡、慕謙、洛弦四人,全都坐在地上,一臉癡呆樣,跟我們村的傻子似的。
然而,吸引我眼球的,並不是這四個傻子,而是眼前的,一對璧人。
初升的太陽光,沿著窗戶斜斜照射進來,陽光灑在麵前這對璧人身上,男的白衣勝雪,女的青衫如翠,男的坐在窗前看書,女的手裏端著一碗類似粥的食物,纖纖玉手持著調羹,正在緩緩攪拌碗裏的食物,似乎食物太熱,還不能吃。
男的背對著我,背影卻是那麼熟悉,即使是坐著,也能看出他修長高瘦的身形,女的半張臉扭過來,清水芙蓉般的透徹、清亮。
眼前的人,男的是風天,女的是小韭,所謂佳偶天成,天作之合,蓋如是乎。
我忍不住喊道:“風天!小韭!”
背對我看書的風天身子一震,放下手中的書,側過臉來,溫柔地看著小韭,幾秒鍾後,才回過頭看著我,也不說話,小韭則放下手中的碗和調羹,也轉過臉來。
當我看到風天的那一瞬,才知道什麼叫“完美”,聯想到師父對風天的評價,驚為天人,此刻一看,這評價都低了。
我感覺任東來就很帥了,實力強悍、舉止優雅,但是相比起眼前的風天,卻還是有些差距,風天,給人的感覺,宛如黑夜裏的明燈,寒冬裏的太陽,窗戶裏射進來的陽光,仿佛全部聚焦在他身上,又仿佛他才是太陽,所有的光,都來自他。
風天開口了,中氣十足說:“你出來了?”
“嗯。”我下意識回答,說完才發覺,自己根本不明白風天說的“出來了”是什麼意思。
風天臉上露出可以融化冰山的笑,伸出右手,點了點小韭的下巴,這個動作非常輕佻,可是在我看來,卻是那麼自然。
接著,風天又說:“小韭,你輸了。”
小韭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緋紅,羞怯地說:“好吧,我輸了,還是你目光如炬,告訴我,為什麼看好這個傻小子,明明那個矮個子大叔實力最強。”
“小韭啊,有些時候,看人,是跟實力無關的,比如你我。”
小韭又點點頭,嬌嗔道:“好好好,你說得對,我還小,不像你們那些老狐狸,目光短淺,小韭輸了,甘願受罰。”
“好,那我就罰你,把他們都喚醒。”
二人在我麵前卿卿我我,好不自在,我好像是個多餘的人,就這麼傻傻站著,既插不上話,也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