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表情,就像是善良的醫生看到已經罹患絕症卻不自知的病人,接著,師父搖搖頭,轉身去洗刷,還說了句:“小帥,唉……”
這輕聲的歎息,讓我心都涼了。
顫顫巍巍打開手機,懷著忐忑的心情解開鎖,我已經做好了背上趴著個徐鴻越的心理準備,可是打開手機,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後腦勺。
這後腦勺自然是我的,可後腦勺居中的位置,卻有一處直徑約三公分的圓形區域,寸草不生,我特麼睡了一覺,睡成斑禿了?
連續翻看幾張照片,都是從不同角度拍的我的後腦勺,那個光禿禿的區域格外顯眼,難怪剛才有兩個工人從我身邊經過,都低聲笑著,原來是被我這別致的發型吸引了。
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後麵,果真在後腦中間位置摸到一塊光禿禿的區域。
師父已經洗刷完回來,我還呆呆拿著手機,一手摸著後腦,師父過來說:“小帥,你啊,年紀輕輕的,怎麼還斑禿了,人家從前麵掉頭發的,那叫謝頂,你這從後麵突然殺出一塊空地,這算什麼?墾荒?”
“老大,我,我該怎麼辦……”
師父找來一麵鏡子,利用車上的倒車鏡,借助兩麵鏡子的反射,果然看到自己後腦那塊斑禿,要是我頭發長能蓋住也就罷了,可我頭發又短,這樣一來,斑禿露出的白色頭皮與周圍的黑發形成鮮明對比。
師父拍了拍我肩膀,讓我先去洗刷,然後他再跟我分析分析。
我茫然拿出洗漱工具,來到小河邊開始洗刷,而不遠處帳篷裏,那三個學生也起來洗刷,我像是做了賊一樣,隨意洗了把臉就跑開了,這斑禿要是讓那三個小子看到了,肯定會嘲笑我。
縮著脖子回到帳篷,找了個無人的角落坐下,師父也跟著過來,臉上的笑意卻是很傷人,我感覺無地自容,好像帳篷裏十幾號人都在盯著我的斑禿看,好像他們都在小聲議論……
師父過來,憋著笑,然後說:“小帥,你昨晚經曆了什麼,說出來讓大家樂嗬樂嗬,不對,是讓大家幫你想想辦法,說實話,你是不是去村裏打狗了?”
欲哭無淚,真是冤枉,要是我真去打狗了,也就罷了,可我什麼都沒幹,老老實實躺了一晚上,就變成這模樣了。
忽然想起來昨晚那陣“哢嚓”聲,難道,不是幻覺,真的有人在我身邊悄悄把我頭發剃成這個造型?
可我當時並沒有感覺到有人,也沒有感受到什麼鬼氣陰氣的,怎麼回事,對方太厲害,我完全察覺不到?
帳篷裏人多眼雜,還有個不知深淺的李富強也在旁邊,我拉著師父出了帳篷,走出去幾十米,這才開口,把昨晚師父他們睡著後聽到“哢嚓”聲音,以及眾人睡覺都不打鼾的事說了出來。
師父皺起眉頭,然後轉過頭,讓我看看他有沒有斑禿,看到師父頭上茂密的秀發,照實告訴他,我心裏有點不平衡,為什麼是我,就因為我沒睡著?
師父想了想,然後說:“我知道了,小帥,看來這次咱們不該來。”
“老大,你知道什麼了,我這斑禿還有救嗎?”
“你這個,是鬼剃頭。”
鬼剃頭,略有耳聞,有的人在一夜之間,就變成我這樣斑禿了,民間無法用科學來解釋,因為如果是斑禿是一種病,那這病的發病時間太快了,而且那些突然斑禿的人,往往沒有任何征兆,除了頭上忽然禿一塊,身體並沒有其他問題,因此人們對這種現象有些畏懼,稱之為鬼剃頭。
科學並沒有對斑禿作出很好的解釋,至少沒有哪種學說能夠解釋斑禿為何會發生得如此突然,這跟脫發是兩碼事。
“老大,真的是鬼剃了我的頭?”
“鬼剃頭,不過是籠統的說法,不一定是鬼,也可能是其他玩意兒,不過你說當時你除了喀嚓聲,什麼都沒聽到,那說明來者不善。”
“為什麼那玩意兒他要剃我的頭?僅僅是因為我比你帥,他看你醜同情你,就沒對你動手?”
師父沒有理會我的抱怨與調侃,嚴肅地說:“我想,鬼剃頭是一種警告,警告我們,該離開了。”
這種充滿羞辱性的警告,讓我很不爽,可是我在清醒狀態下被人不知不覺剃了頭,這實力懸殊啊。
“老大,你幫我找回場子,我感覺,自己不是一個完整的男人了……”
“噓,當心被聽到了,真的會滿足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