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住。
隨後,我冷冰冰地說:“江逐水,你思考問題就是建立在沒失憶的我身上的。你認死了,你會輸給溫有容,輸得一塌糊塗。可你有沒有想過,我跟你在海島上過的這一切,也是我的人生。這不是我恢複記憶以後,就能抹去的。既然你鐵了心放我走,那我遂你的願。”
放完狠話,我扭頭離開。
“蒹葭!”
他著急忙慌喊我。
我不回頭了。
怨氣十足地關上廚房門,我再也聽不到他說話的聲音。
繞回房間,我扯出黑色行李箱,收拾東西。
我睜眼所見第一個人,是江逐水。
我以為我的生活裏隻有他,所以我跟他留在這個我並不那麼適應的海島上。
溫有容冷不防出現,我發現江逐水是在騙我——他從來不是我的男朋友,他隻是愛我。
聽到的瞬間,我是生氣他欺瞞我的。
可我轉念想到他對我的好,我這段時間對他的依賴與喜歡。
我原諒他騙我,他反倒怕溫有容怕得要命。
與其留在這裏被江逐水送到溫有容手裏,我不如自己離開。
海闊天空,哪裏不能去?
我衣服不多,海島上又熱,算上換洗的,才塞了行李箱一角。我起身,環顧臥室,翻箱倒櫃。
沒想到,還被我找到江逐水放在櫃子最上層的中藥。他藏東西也不用心,是我沒懷疑過他罷了。
我對著一小櫃的藥發呆,最終仔仔細細拿了幾天的藥量,順帶抽走最底下的藥方。
除了做噩夢,我這段時間心裏總是空落落的。
但我在猶豫要不要拿藥時,心裏躥上道小小的聲音——你還想要生孩子。
念及江逐水關鍵時刻的懦弱,我自嘲地笑:為誰生呢?
不再多想,我放好中藥,推著行李箱到客廳,帶上行李箱的藥。
我要自己過,養好身體是重中之重。
廚房裏的動靜沒停,江逐水還在做飯。他這藝術家的手,實在不善於做飯,每回都折騰個把小時。哪怕他出來了,我也不擔心。
他攔得住我?
我坐在沙發上,手肘靠在茶幾上,手掌握拳抵住腦門,剩下個棘手的問題:我沒錢。
跟江逐水借,他一定給,隻是我不太想。
歎口氣,我重新坐直,翻出手機。
照江逐水的意思,這是我本來的手機。
我給它設置了密碼,我沒想起來。平時我出去,江逐水打電話找我,能接。對我來說,就夠了。
現如今……
開了手機,不管有沒有秘密,支付寶餘額、銀行卡餘額都能看到吧?
六位數的密碼,我目光灼灼地看著手機屏幕,想要把它燒出個洞。
江逐水提看中醫,我耳邊能蹦出個“趙鬆鶴”。
那我怎麼樣,能想起這密碼?
估計是我太刻意,什麼都想不到。
不想耽誤時間,我決定胡亂按試試運氣,從我的生日開始,再是江逐水的生日……
我怎麼都沒料到,我生氣連按六個零,居然對了。
終於見到滿屏紅紅綠綠app的我:“……”
我以前挺個性?
手機裏短信不多,最新的一條短信是工資到賬的,總共錢數,六位數的。
哪家老板這麼財大氣粗,我無端端離職,還給發工資?
至少暫時不用愁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