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啞巴的往事注定是個漫長的故事,平時用嘴說都要耗去很長時間,如果等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寫在紙上,恐怕黃花菜都涼了。大誠有些頭疼,既想知道過去發生了什麼,急脾氣的他又有些等不得。好在啞巴早有打算,他將自己的往事寫在一個筆記本上,幾年前偷偷埋在五裏村老大家的後院,現在隻要將其取回便可。
啞巴的想法很簡單,自己住在山上三十年,人們進山與他接觸的次數屈指可數,如果自己暴斃,短時間內肯定不會被人發現,如果把筆記本留在山上,也許會被草草將他屍體掩埋的人當成破爛扔掉。倒不如埋在老大家,無論過去多久時間,隻要有緣將其挖出,大家定會因為好奇而仔細閱讀,到時候啞巴經曆的事便不再是個秘密。
啞巴在紙上寫道:“東西就埋在他家後院棗樹以北五米的地方,請這個小夥子把東西帶回來,光明正大的,不必遮遮掩掩。”
啞巴向來不願把自己的事告訴大家,現在經曆了山中詭異,心態的轉變從光明正大四個字就能看出,他已經不想再隱瞞。大誠二話不說,騎著摩托趕往五裏村。路上,坐在後麵的瓜頭說道:“俺剛才不想打擾阿宏叔和啞巴叔交談,但是俺看出來不妥的地方了,啞巴叔身上背著三條命,還都不是人命。”
要是放在以前,大誠肯定停下來驚訝好一陣子,可是現在見多識廣的他表現的很淡定,隻說一句“我知道了”,未做任何停留,加大油門向前駛去。來到五裏村老大家,說明來意後,老大雖然驚訝,卻不慌張,小聲說道:“那個啞巴竟然在我家埋了東西,真不吉利!你要是想拿盡管去拿,趁現在沒人速度快一些,我可不想讓家裏人知道這件事。”
大誠問道:“啞巴叔是您的弟弟,您就不好奇他究竟經曆了什麼嗎?萬一這當中有誤會呢?”
老大說道:“他是我的弟弟,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以前隻要他下山有求於我,我都會滿足他的要求,但是自從當年傷害家中的三個孩子,我們就決定徹底不管他了,他跟我們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剛才還說是改變不了的事實,轉過頭又說沒有任何關係,在老大心中,啞巴和他隻有無法回避的血緣關係,至於旁的則完全沒有聯係。大誠不想參與別人的家事,畢竟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啞巴當年做的事的確太可疑。大誠來到後院,在棗樹以北五米的地方挖出一個鐵質的餅幹盒,老大立刻說道:“你可千萬別在這打開,鬼知道裏麵除了筆記本還有沒有別的不吉利的東西,要打回家再打去。”
大誠哼了一聲,將鐵盒放在背包裏,騎著摩托離開。
路上瓜頭又說道:“誠誠,俺覺得那位大叔不是壞人。俺在他身上看到足足的陽剛之氣和正氣,這樣的人不可能冷血心腸,隻能說以他知道的情況沒有辦法原諒啞巴叔罷了,真要是如他所說沒有任何關係,其實他是做不到的。”
回到家中,大誠將鐵盒交給啞巴,啞巴摸著鐵盒的動作,就像見到好久不見的朋友。打開鐵盒,裏麵隻有一個套在塑料袋中的筆記本。筆記本特別厚,大誠徹底心涼,這麼厚的一本字,讓他這個不學無術的家夥怎麼看得下去啊。幸運的是,筆記本裏不是每一頁都有字,大誠這才稍微放心一些。
鑒於時間會很久,神棍阿宏讓啞巴躺在床上休息,自己端著筆記本和大誠一起讀。大誠特別激動,好像在翻看無人知曉的曆史。瓜頭借機悄悄說道:“阿宏叔,俺剛才怕影響您,沒敢說,這位啞巴叔身上背著三條不是人命的命。”
神棍阿宏同樣低聲說道:“啞巴是個很敏感的人,我不敢在他麵前測算什麼,以免讓他覺得不舒服,因此不知道三條命的事,暫且放一放,先把筆記本上的內容好好讀讀,也許一切都有解釋呢。”
10。
啞巴的字寫的相當整齊,除了偶爾的錯別字外,並不會有閱讀困難,上麵清晰的寫著他曾經經曆的那些不願對外人提起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