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胖男人名叫大忠,為人憨厚老實,隻因四肢矮粗,又挺著個大肚子,還有些傻,向來不被女人待見,自己妹妹都要結婚,他連女人的手都沒有碰過。就是這樣一個渴望女人而不得的男人,見到夢裏別樣溫情的女子,一下子亂了心智,可謂是人家說什麼他就答應什麼。
女子溫婉的保證定當感謝,大忠便已覺得自己可以結婚了,當下顧不得滿屋詭異的氣氛,屁顛屁顛的翻出窗戶,朝後山深處走去。
關於夢中女子所說的老墳,大忠知道一些,他曾在很小的時候跟爺爺路過過,爺爺說這裏是過去地主家的祖墳,地主人心極壞,沒有好報,家道中落,祖墳也就荒廢了。看著地上的青磚石料,大忠可以想象這裏曾經嚴謹莊重的模樣,又見有些地方塌陷,問道:“爺爺,這下麵埋著的人都還在嗎?”
“早就已經遷走啦。”爺爺說道:“別看地主對外人苛刻,對自家祖先可是好得很,就算家裏已經不行了,也在逃難前把屍體轉移到別的地方去,就怕他們走後,老百姓泄憤,挫骨揚灰呢。”
老墳就像沒人居住的老房子,更是無人打理,在後山一塊風水很棒的地方閑置。因為裏麵沒有屍體,大忠從小就不是特別害怕,偶爾進山時還會在抄近路時路過。這片地方一直沒有鬧鬼傳言,也沒人在經過時遇到奇怪的事,大忠不明白為什麼夢中的女人會讓他把壽衣帶到那裏去。
趁著夜色來到後山,四下無人,可以放心大膽的打開手電筒。沿著熟悉的路往山裏走,氣喘籲籲的來到老墳前。月光並不能穿透濃密的枝丫,隻有手電筒照射的地方才能看到一些模樣。天色陰暗,懷裏揣著壽衣,即使一方天地是大忠熟悉的地方,卻也畢竟是老墳,正如他聽到老墳二字時的拒絕一樣,心中忐忑是切實存在的。
大忠有些退縮,可是當他想到夢中漂亮的女人又燃起一絲憧憬。他快速尋找枯樹,將藍色祥雲壽衣放下後轉身就走。回到家中躺在床上,想著夢中女子的約定喜笑顏開,可是直到這時他才想明白,人家是夢裏的女人,自己是夢外的男人,怎麼可能在一起享受良宵之歡呢?
伴隨懸而不定的心情睡著,夢裏如約見到女子。大忠咧嘴大笑,說自己完成使命,問對方要如何報答。女子倒也知道眼前猴急的男人想做什麼,說道:“恩公幫小女子這麼多,小女子定當感謝,隻是你我在夢中相見,又能有幾多歡喜?怕到時候不過是醉夢一場。”
大忠無奈的說道:“俺也不想隻在夢裏見到你,也想醒來後還能和你說話,俺不知道你是哪裏人,更不知道去哪裏能見到你。”
女子說道:“還記得老張家的黑色雨傘嗎?你去把它取來,明天夜裏在後山等我,就可以不必在夢裏虛無縹緲。”
大忠心慌的問道:“難道還要去後山的老墳嗎?俺小時候被爺爺帶去過,並不害怕,可畢竟是墳,心裏別扭啊。”
女子莞爾一笑,說道:“小女子也不喜歡在墳地與恩公說話,就在後山山下那條進山的小路撐傘等吧,咱們到時再換地方。”
大忠轉醒,天色已經亮了,還有一些微冷,可是大忠的心卻是火熱。那個女人真是好看,哪怕隻是說句話都會開心,摸摸手簡直能飛起來,更不要說能共度夜色。他想把自己的奇遇告訴爹娘和妹妹,可是又一想,萬一出了岔子,或者隻是一場醉夢,到頭來還不是被人笑話?倒不如真正體驗一番,將女子追求到手,再通知大家也不遲。
夜晚來的比往常都要更慢一些,為了一會兒的風花雪月,大忠特意洗個澡,刮去胡子,梳理頭發,換上一身好看的衣服。又一次來到老張家裏,照例翻窗進,翻窗出,一切輕車熟路,手裏多出一把雨傘。飛快來到後山,月光清澈溫潤,大忠撐著黑色雨傘,滿懷憧憬的等待夢中女子。
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夢中女子姍姍而來,身穿一身淺色長衣,白嫩的臉上透著萬種風情。大忠看得傻眼,這女人分明就是夢裏的女子,卻又更加好看。沒有接觸過女人的大忠有些不知所措,女子反倒主動說道:“雖是天色暗淡,卻也害怕被生人撞見,不如隨小女子往裏麵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