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為幹濕兩用,馬桶在外麵,花灑在裏麵,中間有一層簾子遮擋。大誠脫了衣服享受熱水的輕鬆,卻不想門被阿宏叔推開,他探出腦袋,見阿宏叔手裏拿著個碗,裏麵有調好的朱砂,這是極其平常的東西,令大誠覺得新鮮的是阿宏叔手心攥著的一個黑色硬邦邦的東西。
“那是什麼啊?”大誠好奇的問道。
神棍阿宏說道:“上午時我讓劉長奎的哥哥準備的牛角,取最上麵一截,打磨圓潤,一會兒你躺棺材之前塞進屁股裏。”
大誠雙腿挺直,隻覺得菊花一緊,問道:“您說的受罪就是這個啊?唔,我還以為要打針呢。”
神棍阿宏說道:“咱又不是醫生,誰還給你打針呢,別擔心疼,都已經打磨圓潤,就是有點…有點…恩,有點漲滿的感覺。”
大誠退回去繼續洗澡,時不時摸摸自己將要受罪的大屁股,實在有些可憐。神棍阿宏站在外麵,說道:“想當年我跟隨師父走山時也曾躺過棺材,師父常備牛角,打磨像樣,塗上麻油塞進去,其實也還好。”
大誠無可奈何,清洗完畢後裹著毛巾,露出魁梧的上半身,筆挺的站在阿宏叔麵前。神棍阿宏把刷子浸泡在用糯米水調和的朱砂裏,再往大誠的皮膚上抹去。正麵的起點在喉結處,沿著兩塊胸膛中間的縫隙向下,停止於肚臍處。背麵相當,停止在尾骨上方,最後將正反兩條線以弧線連接,方才完成。
等待朱砂幹燥時,神棍阿宏將壽衣取來,連帶著還有一個紅包。紅包為李家人準備,原本打算大大方方的放一千塊錢,被神棍阿宏阻止,這一行為並非討要好處,隻是圖個吉利,放一塊錢便可。大誠光著膀子直接穿上金燦燦的壽衣,戴上帽子,接過紅包,打開門時外麵跪著不少人,都是李家的男人。大誠嚇了一跳,自己哪裏受的起這樣的對待,正要勸阻時,神棍阿宏說道:“躺棺材不吉利,接紅包,受跪拜,都是必要的,否則對你很不好。”
一番跪拜後,眾人站起來,心善的李昌奎和哥哥立刻迎上來,說道:“小夥子,真是難為你了,為了我家的事,竟然讓你躺棺材,還穿壽衣,真是……真是不知道怎麼辦好了,我剛才和阿宏老哥說了,等到事情結束後,我們會給你祛除這份黴運,無論多麻煩都無所謂。”
大誠憨憨的撓撓頭,說道:“你們都已經給我跪下了,沒必要再做別的事,這些也都是我應該做的,否則真要是忌諱這個,避諱那個的,就別吃這碗飯了。”
其實與穿壽衣躺棺材相比,大誠更擔心的是在屁股裏塞進一塊牛角,那才是真正的鬱悶。
在眾人的注視下,大誠走進靈堂,靈堂裏擺著一張遺像,模模糊糊,看不清男女,也看不清長相。這是神棍阿宏有意為之,否則無論擺上誰的照片,後麵的事也都說不清道不明。遺像前豎著擺放一個空棺材,棺材並非華貴材料,不過是最便宜的木板組成,反正也沒打算真正使用。
大誠踩著凳子翻進棺材,仰麵躺在裏麵,神棍阿宏將大家請出靈堂,單隻留下自己和瓜頭與猛涼漢。猛涼漢說道:“蠢小子,你知道躺棺材有多麼不吉利嗎?”
大誠說道:“可是我得幫阿宏叔救人啊。”
猛涼漢說道:“你這一做,不僅引來母道人,還會把勾魂鬼差引來,一個不留神就被勾走,到時候不管神棍多厲害,也都沒轍了。”
神棍阿宏說道:“所以才要請你和瓜頭盯著點,我待會兒會燒信一張,你們留著以供向鬼差解釋使用。”
猛涼漢說道:“勾魂鬼差倘若不信不聽,執意要帶蠢小子走,怎麼辦?”
“那俺就跟鬼差玩命,反正不讓他帶誠誠走!”瓜頭說道。
“你還真是條忠心的狗。”猛涼漢說道:“你一會兒跟神棍離開這裏,省的打起來吃虧,我留下保護蠢小子,真要是打架我也不怕,反正已經在地府打了不知多少次。”
瓜頭問道:“你願意為誠誠跟鬼差打架?”
“怎麼,不信嗎?不信你就留下來,被鬼差懲罰了我可不管你。”猛涼漢說道。
神棍阿宏說道:“你既然有這樣好心,我十分感激,將來一定報答,今晚的事就依你。”
神棍阿宏從口袋裏拿出牛角,雖然打磨圓潤,卻也閃著金屬般光芒,尤其趁著夜晚昏黃的燈光,更是有幾分冰冷不適的感覺。將牛角浸泡在麻油中,神棍阿宏問道:“你自己塞,還是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