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樂樂愣了愣,被洗腦後,人真的會徹底改變嗎?眼前文森特就是鐵錚錚的事實吧,看著他如此卑微的樣子,穆樂樂的心裏忽然很不是滋味。
劣質的衣物,機械的假肢,淩亂的金發長長了許多,垂在臉龐,勾勒出他高貴精致的線條,他,已經全然成了另一個人。
“你住哪兒?”
文森特畢恭畢敬地指著遠處的小樓道:“我住在小樓裏,墨少說,這樣方便我給花施肥。”
小樓穆樂樂是住過的,陰冷潮濕,根本不是人住的,抿了抿唇,她問:“隻有你一個人住?”
“是啊。”文森特竟然露出單純的笑,陽光下,他的笑顯得那麼明媚,可是穆樂樂卻從他的唇角硬生生地看出了心酸和悲涼。
“你不用跑,以後還是白天施肥吧,晚上好好休息。”喉間仿佛被什麼哽住了,穆樂樂緩緩吐出這句話後,便不再言語,扭頭離開了玫瑰園。
文森特站在她的身後,神色複雜地看著她纖細的背影,霎時間心髒像是被什麼刺傷一般,隱隱作痛。他疑惑地撫上自己的心髒,那裏砰砰的跳躍一下強過一下。
小姐
他擰眉,為什麼,看見小姐會心跳得厲害呢?
甩甩頭,他把一切都拋之腦後,又開始忙活起來。
他是個孤兒,又是個殘疾,墨少爺肯把他帶來別墅,給他一份工作,對他來說那簡直是天大的恩情,他怎麼可以對小姐有非分之想呢?
簽署完最後的文件,蘇墨一勾唇角,向對麵的蘇夜綻放出一抹微笑,此時此刻他正坐在文氏的會議室裏,將文氏的財產一點一點地轉移到了沃薩奇瑟的名下。當然,前提是他已易容成了文森特的模樣。
蘇夜會意一笑,優雅地起身:“伯爵,合作愉快,我也不多打攪了,告辭。”
蘇墨裝模作樣地向他伸出手,掌心相握。
再過不長時間,文氏就會徹底被他們搞垮。
隻不過,其間還是遇到了一些小麻煩,比如文森特的母親,在得知他轉移了不少資產後,電話就沒斷過,過幾天還會親自過來看看她的好兒子到底在搞些什麼名堂。
離開文氏,蘇墨卸下了偽裝,恢複到他原本的模樣,這才驅車回了別墅。
原本滿心歡喜地陪著穆樂樂吃完飯,卻瞧見她神色恍惚,連夾空了菜也沒有察覺。
對麵的容岩和蘇夜也察覺到了她的異樣,相互對視了一眼後,容岩輕咳著問:“樂樂,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穆樂樂這才驚覺般地抬起眼,麵對三雙眼睛的質問,有些局促地斂了斂眼神,猶豫了一會兒才問:“玫瑰園那個花匠是文森特吧?”
蘇墨不悅地攥緊了筷子,不是警告過他不要在白天出現嗎?還真是把他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是他,怎麼?”
“沒什麼,我隻是奇怪他怎麼會變成了那個樣子”穆樂樂抿抿唇,“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知道自己變成了這樣,一定會氣得抓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