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問出口,白文賢便明白是哪裏不對了,這是什麼日子?大家又是為了什麼聚在這裏?他能感受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身上,這是一種令他心驚肉跳的注視。
“老爺子呢?”他又問。
“老爺子身體不適,在醫院裏呢,”白老大皮笑肉不笑,“敬山在醫院裏照看著。”
“我去看看老爺子。”
“不必了,老爺子很快就回來。”
白文舉心中警鈴大作,他知道白老大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阻止他去醫院看老爺子,老爺子病了也沒道理隻留敬山一個人在醫院照顧。
他能夠感覺到這屋子裏的人醞釀著一場陰謀,一場針對他的陰謀……
他很想拔腿就走,但才邁出一步,餘光就掃到有兩個身強力壯的侄子往沙發這邊挪了一下。理智告訴他不能與這一屋子人對抗,如果執意要走,要麵對的就該是這一屋子男人女人的拳頭和撕打!
“既然這樣那就算了,”白文賢裝出一副根本沒看清眼前狀況的樣子,笑著說,“我剛醒,頭還有點暈,先回屋睡一覺,老爺子知道我身上發生的事,這會兒不去看他,該也不會責怪我。”
說完他就邁著很自然的步伐回到屋子,轉身的瞬間,分明看到身後這一大幫人都鬆了一口氣,待到鑽進屋子關上門,他的臉上變了顏色。
他可以肯定,那些人在醞釀一場陰謀。
沒有人多提一句他的莫名暈倒,昏睡的時間他也是手機上時間上知曉的。
奇怪,白家到底發生了什麼?
坐在床邊沉思良久,他忽然渾身一震,有虛汗從額頭上滑下來……
“難道,難道是……因為密壇?”
想到這點,他整個人從床邊彈起來,在自己的屋子裏來來回回踱著步,心中一片恐懼——“不應該啊,明明至少還有兩三年的時間,怎麼可能現在就……”
自言自語的話說到一半,他猛然刹住腳步,有恐懼湧上雙眼。
“我必須逃走!”
密壇是他設起來的,沒有誰比他更清楚建立招財密壇,到最後會有什麼下場,如果沈琳真的來報仇了,死得最慘的一定是他!
白文賢在房間裏又轉了幾圈,快步來到窗邊後就止住了腳步,再也沒有四處亂走。
他悄悄推開窗戶,向下張望。
想要逃走沒有那麼容易,他的房間窗戶在陽麵,窗戶垂直向下有很大的落地窗戶,窗戶後麵是客廳,想要害他的人都在那裏坐著,隻要他從這裏跳下去,一定會被人發現。
更可怕的是,他的房間是在三樓,不計劃好就跳出去不摔成殘疾,也得因為身體上的傷害,臥床好多天。
“隻能去北麵的琴房看看了。”他小聲念叨。
掀起床單胡亂疊好抱在懷裏,大步來到門口打開房門,眼前的人差點把他嚇死在當場!
“你幹什麼呢!?”白文賢忍不住開口斥責。
站在門口的,是二姐家的一個兒子,長得虎頭虎腦身強力壯,他要是和人打架,隻需找準機會,一拳頭砸出去就什麼都不用管了。
“二舅你去哪裏?不是要睡覺嗎?”
白文賢再不明白自己這是被監視了,那他就是個比眼前這個傻子還要傻的大傻子!
他伸出手去,在門邊靠牆的桌子上,摸到了什麼掩在身後,笑眯眯朝眼前的大胖子招招手:“大牛,你過來,二舅這有好東西給你看!”
大牛一聽眉開眼笑,趕忙湊上來口中直催促,讓他把好東西拿出來。
大牛笑,白文賢跟著笑,隻是白文賢笑過,大牛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心裏還念著好東西的大牛,甚至是帶著滿臉的天真低下頭去,看到深深捅進自己肚子的那把水果刀,水果刀的另一頭是白文賢的手,纖細雪白的手上浸染著鮮紅的血液。
大牛咧咧嘴就想哭,白文賢自然沒有讓他哭出聲來,奮力一個轉身把他按在牆上,一隻手捂住他的嘴,另一隻手緊緊攥著刀柄把刀抽出來,來來回回往大牛腹腔上刺了十幾刀!
終於,大牛倒了下去。
白文賢把他拖到屋子裏來,將那把水果刀收好,用鑰匙在外麵鎖了門,悄悄往琴房去。
接下來的事情很順利,他來到琴房裏反鎖了房門,將床單撕成一條條接起來製成繩索順著窗台拋下去,確定長度足夠,又把另一頭固定好,從窗台順著床單一點點滑下去,很順利落在了白家後花園的草坪上。
隻要翻過後牆,他就安全了。
白文賢鬆了口氣。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讓他猝不及防,當讓他暈過去的棍子出現在他後腦勺時,他心裏想的卻是:不應該,下來的時候還看過,這裏明明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