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毓哥哥好情緒化呢,施翦心裏如是道。
“可是真的有錯呀。”施翦仰起頭來看著尚毓,頗為認真的樣子。
尚毓霞眉一揚,“你懂什麼。”
施翦不服氣,“我見過師父練過這招,不是這樣的。”
說罷,撿起地上斷了半截的小樹枝,拿在手裏一轉,然後就在尚毓麵前耍了起來。
劍出鞘,難掩淩厲劍氣,玉打磨,難掩光華如玉。
一去,一回,左展翅,右婉轉,挑上勾,插青雲,撫寒波,躍龍門,四海為路,滾若跌宕,斜如狂風,斷河山,踏凡塵……
尚毓看著施翦將一招一式武得是精準到位,這逍遙劍法是師父獨創,武起來愜意悠然,自己該是被凡塵所擾,這才困在其間不得領悟,一直以來都不能將師父所傳掌握,如今一看,這施翦心純誌正,方能拋開欲望,將劍法精髓發揮地淋漓盡致。隻是她還未使出劍氣,不然,這人劍結合該是有多麼的靈動。
片刻,收劍,哦不,樹枝,施翦像模像樣地閉目凝神,待張開眼時,聽到啪啪掌聲。
施翦地回頭,卻發現拍掌的人不是毓哥哥,心裏好失落的。
這一幕被傅禎師父和尚毓看在眼裏,前者是狡黠一笑,後者則是移開眸子。
“我早說過,翦兒是世間至寶,總有一天你會發覺的,為師希望那時你不要後悔才好。”傅禎師父低聲說,卻是隻有尚毓聽得到。
傅禎師父上前,手指撚起施翦手中的樹枝,白眉彎彎道:“翦兒好憶力,也有天資,你的醫術算是得了老夫的真傳,那麼明天開始,便和毓兒一起來雲梓山罷。”
施翦聽了連連點頭,要知道,能與毓哥哥一起學武可是自己的夢想呢,毓哥哥那麼厲害,翦兒也好想變得那樣。
黃昏。
“來,毓哥哥,這是翦兒新學的玉釀豆腐哦,你快來吃吃看,吃豆腐,吃豆腐,我的豆腐可好吃了!”施翦頻頻給尚毓夾豆腐,隻是尚毓聽著忒別扭!傅禎師父在一旁偷偷地笑,心想這娃兒該不是故意的罷?
尚毓蹙眉望著碗裏滿滿的豆腐,再盯著施翦不說話,心中的疑問與師父正好相同。
施翦哦的一聲,似有醒悟,“放心罷,這筷子翦兒還沒用呢,是幹淨的。”說完,附上甜甜的笑容。
傅禎師父又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再也不想吃那盤白滑軟嫩的豆腐了。
尚毓連飯帶豆腐地全倒在施翦空蕩蕩的碗裏,麵上很是不耐。
施翦垂下眼睛,似安慰自己道:“毓哥哥一定是怕翦兒不夠吃罷,毓哥哥,真的,很好……”
然後,飯席間便無人再說話,施翦也不再夾菜,就著豆腐,咽下碗裏的飯。
傅禎師父很是無奈,一個是烈火,一個是柔水,當真是不容?
夜晚。
施翦抱好懷裏的東西,吐了口氣,大義凜然地走到尚毓的房前。
“叩叩叩。”
“毓哥哥,你在麼?翦兒給你拿換洗的衣服來了。”
良久,無人應答。
難道是出去了麼?
“毓哥哥?”這次帶了點小心翼翼。
“翦兒進來咯。”施翦輕手輕腳地入了房間,果然很整潔呢。
施翦望了望,挑開布簾進了浴房。
“啊!”施翦驚呆了,可是她尖叫不是因為看到尚毓半踏進浴桶的裸體,而是因為當頭落下一瓢沒兌過涼水的滾燙熱水。
施翦立馬捂住臉,覺得臉上好燙好痛!火辣辣的,像是給人扒了一層皮!眼淚就這樣給活生生地逼了出來!
“滾!”尚毓大吼,甚是憤怒,看著施翦的目光充滿了鄙視。
顧不得身體上的疼痛,施翦哽咽道:“我隻是好心來給你來送衣服!”說完把懷內潔白的衣物丟到尚毓身上,包著臉轉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