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間月色冷清秋(四)(2 / 2)

一群新黨臣子聽了文種這話都哈哈大笑起來,郭元鬆嗜好美人,家中眷養無數,奈何自己早已過了意氣風發的年歲,所以空養著美人隻能飽飽眼福,這事兒給流傳道市井,不久便滿朝野都知道了,新黨的人更是認為此乃笑料,無時不刻不配合這笑話而表露自己的喜悅。

果然,郭元鬆脹紅了一張老臉,支吾不語,末了哼了一聲狼狽地走了,他身後舊黨的人也隻好悻悻離場。

“哈哈,這郭不舉一聲哼是啥意思?以為自己有多風流倜儻了?嗤。”一個年輕的男子不屑道,引來周人陣陣笑語。

走出沉悶的大殿,文種看著皚皚白雪,微笑道:“冬天來了。”

“是的,要變天了。”範蠡望向遠處仍殘留的星點枯黃,有感而發。

“少伯現在要去哪兒?”文種隨意一問。

“棉暖那兒。”

“喲,勾搭上了?”文種打趣道,“我們的大情聖終於也要塵埃落定了?”

範蠡覷了文種一眼,勾勾嘴角,“跟子禽比,範某從來不敢自認是情聖。”

文種一拳捶在範蠡肩頭,笑說:“好呀你,剛才是誰在朝堂上幫你來著?忘恩負義的家夥。”

範蠡哈哈一笑,舉步搖頭,聽見後頭跟上來的腳步,範蠡疑惑道:“恩?”

“一道。”文種笑笑,與範蠡並肩而行。

“去公主那兒?”

“不,去見我家丫鬟。”文種說到此,難掩眼中的暖意,範蠡雖是微笑,可笑不見底。

眾人看著兩個漸行漸遠的影子,不禁感歎上天的不公,範蠡文種二人在他們眼裏就是兩個天神眷顧的驕子。那樣的友情也是他們所向往的,看著看著不自覺地就跟自己的好同仁好兄弟搭起肩來,吆喝著一起喝杯熱酒,聽個小曲兒。

人生,好不愜意。

然而暖園這邊也不甚安寧,西施知道範蠡稍後要來,吩咐著要沐浴焚香,力求一切盡善盡美,好在公主暖園從來不缺華貴奢侈的物件,而且暖園下人手腳利索,自然把公主的要求做的妥妥帖帖、穩穩當當。

施翦身為大宮人,如今已是在榮婆婆手下幫著掌管了暖園近五十號人,可是因為西施特別的“偏愛”,施翦不得不隨時侍奉在跟前,做的倒比普通的婢女更多了,像如今,她就被西施派去打熱水,幸好有功夫傍身,她倒並不覺得累,成全了她人的快感也無何不可。

“誒,你快點呀,公主該等急了!”

在暖園敢這麼明麵囂張地跟自己說話的不過兩人,一是西施,二則是眼前這位自持甚高的楊茜大小姐。

她就是當初因為一句讚美的話而被西施留下的人,拍馬屁的人果然都是多重性格。在西施麵前,楊茜乖巧地像隻小貓,就是有時候幫著西施出餿主意的時候眼睛總是冒著光,那損人的招數一半來源於楊茜,因為楊茜的這番心機,西施倒是越看越喜歡,於是乎,欺負施翦的事兒多半都是楊茜直接出手,而西施在她身後做主。

這兩人一唱一和,一明一暗的,配合得天衣無縫,施翦雖然是吃了不少苦頭,但是為了大事,她不得不在別人屋簷下低頭,但是這不代表她不記得這些羞辱。施翦自問心善,但是卻應該是對著同樣心善的人才有所表露,無論如何都不是對著處處陷害自己的人表達善意。

女人的小心眼有時候就是不能小看,十幾年前的爛賬也能記在心中,即便腐爛也有痕跡。顯然,西施就是這類人,那麼施翦是不是呢?這還得視情況而定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