崆峒鎮有三四百戶人家,十分熱鬧,這裏是從關中北上蕭關的必經之路,商業十分發達,大大的店鋪有數十家,還有客棧、酒樓、妓館、賭館、武館、鏢行等等。
鎮子口便有一家妓院,叫做攬春院,門口站著五六個塗脂抹粉的年輕女子,嬌聲嬌氣招客,看得甘雷眼睛直冒火。
“師弟,師父有沒有給你銀子?”甘雷咽了口唾沫問道。
甘雨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師兄,這可是大忌,被師父知道了,絕對要趕出山門的,你自己心裏也明白,不是我嚇你。”
“你滿腦子裏在胡思亂想什麼,我是那種見了女人就走不動路的人嗎?”
甘雷從懷中摸出一隻荷包塞給他,“裏麵有五兩碎銀子,是我十幾年攢下來的,老大老二都舍不得給,就給你了,拿去先娶房娘子,生了兒子後再去當刺客,免得死了連個後代都沒有。”
甘雨又好氣又感動,他緊緊擁抱一下甘雷,“我會活得好好的,你把師父照顧好。”
他把甘雷給的荷包又塞給了郭宋,“這些銀子拿去買把劍,武道會要用,镔鐵劍被老三拿走了,師父的木劍你用得還不熟練,比武會吃虧的。”
郭宋也緊緊擁抱一下師兄,“我沒有東西送給師兄,就送你一句話,情況不妙就跑,不丟人。”
神不知鬼不覺間,郭宋將那隻荷包塞進了甘雨身後的布包裏。
甘雨雖然輕功和刺殺能力都極強,但比起郭宋還是差了不少。
甘雨笑著點點頭,“那我走了,將來我們兄弟一定會再見的,你們保重!”
甘雨向他們揮揮手,大步流星向遠方走了。
郭宋望著師兄走遠,忽然想到一件要命的事情,他連忙問甘雷,“三哥,四師兄俗家叫什麼名字?”
“靠!”
甘雷一拍大腿,滿臉懊惱道:“我隻知道老四姓楊,叫什麼名字還真不知道,他一上山就叫甘雨。”
“師父應該知道,我們回頭問師父。”
甘雷指指不遠處一家兵器鋪,“你不是要買劍嗎?去看看。”
郭宋笑著一攤手,“你給的碎銀子被我放進師兄包裏了。”
“沒事,就去看看,你看中哪把?哥哥夜裏給你摸出來。”
郭宋撇撇嘴,“得了吧!我會需要你幫忙?”
甘雷頓時像被踩住尾巴似的跳起來,“你以為自己會跳崖就了不起?胖爺我雖然沒你那種本事,但膽子比你大,我敢去做,你敢嗎?”
“我不是不敢,是不屑去做,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懂不懂?”
“去!別這種道貌岸然的惡心話,讓哥哥瞧不起你。”
兩人快步向劍鋪走去,郭宋心中著實好奇,忍不住問道:“師兄,你到底幹過多少偷雞摸狗的事情?”
“也不多,偷過玄虎宮的鹽,順便給他們的千人鍋裏下過巴豆粉,和老二偷過赤猿宮的布,還偷過黃鶴觀的鞋。”
甘雷正吹得唾沫四濺,旁邊忽然傳來一個惡狠狠的女人聲音,“你這個混蛋,姑奶奶的鞋原來是你偷的!”。
兩人一扭頭,卻發現旁邊劍鋪台階上不知何時站了幾名年輕女道士,後背長劍,道袍布料挺刮,是上好的綾布,一塵不染。
長得雖然都談不上美貌,但一個個臉龐白淨,在雄性遍布的崆峒山,她們確實有驕傲的本錢,在道士們眼中,她們就是崆峒山的仙草,連西施、貂蟬都比不上她們的珍貴。
郭宋有點愣住了,崆峒山居然有女道士?他在崆峒山生活六年了,竟然從不知道。
幾個女道士都神情傲慢,但一個稍矮的女道士卻杏眼圓睜,滿臉怒氣地瞪著甘雷,“你這個死胖子,我去年丟的鞋原來是你偷的!”
甘雷眼睛一亮,連忙打個哈哈,“原來是黃鶴觀的各位師姐,弟甘雷這廂有禮了。”
他悄悄拉一把郭宋,郭宋沒睬他,他自己涎臉上前躬身施禮。
郭宋這才知道,原來黃鶴觀是女道士修行的道觀,難道當年接引院裏還有娘子不成?他有點想不起來了。
‘錚!’
女道士長劍拔出,明晃晃的劍頂著甘雷的胸脯,她氣得滿臉通紅,咬牙切齒道:“你這個無恥下流的混蛋,竟然敢偷我的鞋,我一劍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