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斟酌一下詞句道:“卑職認為,新羅人是想製造中原局勢動蕩,給朱滔創造機會,讓朱滔改變進攻方向,從而使新羅得以喘息。
看得出對方雖然有過踩點,有過策劃,在具體的刺殺部署上,還是比較倉促,留下很多難以抹掉的證據。
比如第四個刺客,他被抓住時服下了毒藥,但毒藥沒有起效果,卑職發現他們每個人都有毒藥,但這個毒藥存放時間太長,藥效微乎其微,這就是他們行事倉促的一個表現,沒有驗證毒藥的有效性。”
郭宋沉思不語,王越的推斷還是有幾分道理,昨晚他其實也想到了這個可能,隻是他覺得這個破綻有點明顯,有可能是策劃者故意嫁禍給新羅人。
但新羅客棧這個證據的出現,使他的猜測竟然變成了現實,正如王越的結論,破綻明顯隻是因為行事倉促,看來極可能是新羅為了轉移壓力而部署了這次刺殺。”
郭宋沉思良久,最後對二人道:“繼續緝捕逃跑的新羅客棧掌櫃和夥計,務必將其盡快抓捕歸案,其次不準提及新羅人刺殺之事,拿到確鑿證據前,要嚴格保密。”
說到這,郭宋又對周岷道:“衛唐會不要結案,這是一個很好的框子,以後很多案子都要往這個框子裏裝,明白了嗎?”
“卑職明白!”周岷躬身行一禮。
“去吧!內衛要把抓捕客棧掌櫃當做頭號大案,停止手中一切事情,全力以赴抓捕案犯,我希望你們三天之類把人犯抓捕歸案。”
“遵令!”
王越和周岷行一禮,兩人轉身匆匆去了。
郭宋負手走了幾步,又走到新羅地圖前,負手凝視著地圖,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巧,他一直在尋找進攻新羅的借口,但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借口,偏偏這個時候,新羅人竟然把最好的借口拱手送到他麵前,真是天意啊!
郭宋隨即吩咐從事道:“去把兵部張尚書請來!”
不多時,兵部尚書張裘安來到了郭宋官房,他被宣召進房,躬身行禮,“微臣參見殿下!”
郭宋微微笑道:“請坐說話!”
“謝殿下賜座!”
張裘安坐了下來,郭宋這才問道:“給新羅國的援助現在在哪裏?”
“回稟殿下,物資糧草還在登州港,沒有殿下的批準,物資糧食不會發送。”
“把物資糧食都凍結吧!援助協議就此作廢。”
張裘安一怔,他低聲問道:“殿下,發生了什麼事?”
郭宋淡淡道:“昨晚我宮中的刺殺案,初步證據顯示,和新羅國有關,一方麵要我支援他們,一方麵又派人來刺殺我,天底下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張裘安大吃一驚,晉王殿下這樣說,必然是抓到什麼證據了,
張裘安對新羅國還是比較了解,他知道現在新羅國財政枯竭,國力衰敗,軍隊裝備差,士氣十分低迷,和朱滔軍隊交戰屢戰屢敗,加上內部腐敗不堪,無能者占據高位,優秀者沒有出頭之日,新羅國已經快到滅國的程度,居然還派刺客來刺殺晉王,這是什麼道理?
一轉念,張裘安便明白了,這是對方的圍魏救趙之策,刺殺晉王,引發中原大亂,朱滔就會放棄新羅,全力進攻中原了。
“現在馬上要入冬了,殿下要收拾新羅也要等明年開春去了。”
“當然要開春才能出征,但準備也需要時間,尤其我要知道儋羅國和新羅之間是什麼關秀?
“回稟殿下,儋羅國和新羅並不是從屬國的關係,他們之間聯係很少,倒是我們的貨船常常在儋羅國停靠,用日用品和他們換名貴的海貝、珍珠。
新羅雖然三麵靠海,但他的船隻卻不行,隻有一些海航巡哨的小船,千石以上的大船都沒有,導致儋羅國和新羅已經二十幾年沒有聯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