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不一會兒,雨勢漸漸變大,整個城市籠罩在雨霧中。
夏桑坐在駕駛座上,許久後,轉過頭來看著我,神情裏,充滿困惑和震驚。
我在他這樣的眼神裏,整顆心跌落穀底。
然而,他接下來的一句話,才是真正的將我置於死地。
他說:“寧夏,我剛剛做了什麼?”
我怔怔的看著他,低頭看著自己,赤裸的身上全是他剛剛留下來的痕跡。而他,剛剛還在我身上瘋狂掠奪,現在居然當著我的麵,問我剛剛發生了什麼?
是他失憶了,還是我的腦子出現了問題。
“我也不知道。”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個很好的答案,隻能說出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是的,我不知道,我確實不知道,我們這算是什麼?
這他媽一切都算是什麼?
我低下頭,拚命忍住眼眶中要滑出的眼淚。將杯夏桑剛剛拖下來扔在車廂地上的衣服撿起來一件件穿上,過程中夏桑一直都默然無語的看著我。直到我穿好衣服伸手要去開車門的時候,他忽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臂,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看著我,啞聲道:“寧夏,對不起,我對不起你……”
事到如今,得到的隻是他的一句對不起。也好,也好……
我搖搖頭,衝他淡淡一笑:“不,夏桑哥哥,你不需要道歉,因為你就再怎麼道歉,我也不會原諒你。”
夏桑的眼神頃刻間破碎,我沒有停下來,繼續說道:“夏桑哥哥,我從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喜歡你,雖然後來,你當著院長的麵說我種種不是,雖然我後來極力想要報複你,可是我仍舊是喜歡你……”
他愕然道:“我?我當著院長的麵說什麼了?”
我告訴他那天我在門後聽到的一切,他聽後無奈又焦急的解釋道:“院長一直不想讓我收養你,我做了她幾天的工作,她都不答應,情急之下我才那樣說的,要是我真的這麼想你,我會那麼千方百計的把你帶回家嗎?”
“哦,原來是這樣嗎?”我吃吃笑著:“所以呢?夏桑哥哥,你看,不管怎麼樣,你不喜歡我還是不喜歡我,我就算再怎麼誤會你恨你,我依舊是把你當成是我的上帝……我的上帝……”
“寧夏。”夏桑難過的看著我:“我,我一直把你當我妹妹,我不知道我剛剛是怎麼了,寧夏……”
他咬住嘴唇,滿臉懊惱的低下頭去,不知道是不敢麵對我,而是無法麵對他自己。
我笑了笑,我說:“夏桑,看著我,你看看我好嗎?”
夏桑依言抬起頭來,我看著他的眼睛,隔得那麼近,我能從他的眼睛裏清晰的看到我的倒影。
“夏桑。”我一字一頓認真無比的對他說道:“我不問你為什麼明知道我是被聶小西陷害的還是要幫著她一起對付我,我也不問你這麼多年來表裏不一的態度,我更不願意問你剛剛那麼對我是一時衝動還是情難自製……我什麼都不問,我隻是想說,如果你真的覺得對不起我,那麼你就讓我走,再也不要找我……因為,因為……”
我再也說不下去,捂住臉失聲痛哭,窗外雨水不斷的打在車窗上,我聽到有人在敲車門,雨聲中我聽到好像說的是,這裏是下水位,車子停在這裏有危險。
然而夏桑卻像是沒聽到般,整個人仿佛失了魂魄般,癡癡的看著我。我抹幹臉上的淚水,衝他露出最後一抹笑:“夏桑,從前到現在的寧夏她喜歡你,可從今天起她已經死了,死的透透的,從這裏離開以後的寧夏,不會再喜歡你,也不會再見你,但無論是從前的寧夏還是以後的寧夏,她都祝福你,祝福你一輩子平安喜樂,過自己想過的生活,愛自己的想愛的人。”
我說完後,再不去看夏桑,拉開車門,衝入雨中。
雨下瘋了,大雨衝刷著路麵,雨霧中根本看不清前麵景物。我努力的將眼睛睜開,沿著街道狂奔,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住,我跌倒在地上,努力掙紮卻怎麼也爬不起來,腳下傳來撕心裂肺的劇痛,我的雙手在地上使勁的亂抓著,指間鑽心的疼痛,我用力的捶打著地麵,雨水的聲音掩蓋住我的哭聲,我抬起眼,雨霧中,仿佛看到有人朝我走來,我的視線卻是越來越迷糊,最終,最終什麼都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