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被沈小路塞進車裏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又死了。
誰不曾想被當作珍寶一樣被人嗬護在手心裏。誰都不想被人玩弄,被人輕待,被人拋棄,被人辜負。可終究啊,怕什麼,來什麼。
她坐在藺家良的腿上,笑了笑,無比淒涼,“是你告訴沈小路來的,對嗎?”
藺家良不語。
琉璃圈住他的脖子,輕輕地囁吻著他的耳垂。他側臉,從未看過琉璃這般撩人的模樣,這是琉璃不應該有的姿態。
“你是愛我的對嗎?”她追問。
藺家良把琉璃塞進副駕駛的位置,琉璃賴在他身上死活不走。她了解,這男人,在乎了。他看不得她這般索歡的架勢。她也知道,她想糟踐自己,換來一點報複沈小路的爽快。
藺家良和嗬斥她,“你給我下去。”
“你不回答我,我就不下去。”
藺家良麵無表情,像是一塊千年寒冰,凶狠道:“你要是再這樣下去,我可未必正人君子了,我的車裏幹淨的很,我不介意的。”
“你愛我,你不會辜負我,對嗎?藺家良,你要你說‘是’,我傅琉璃從今往後就是你的。”
藺家良怒了,琉璃哪是在問他,她這是在逼自己,她逼她自己在不愛沈小路,不是他一口答應了,就能兩全其美的事。他得到了傅琉璃的人,可是她的心還是沈小路的。
還是他的……
藺家良推開車門,拎著琉璃的後脖領子把琉璃塞到車子後排,他是用摔的,把琉璃重重摔在了車子裏。琉璃痛,渾身都痛。比宿醉之後的那種渾身酸痛都難過千百倍。
她哭著繼續問,“你說我,是不是賤啊,為什麼要把自己送出去給一個不可能的人,為什麼總期盼別人把我好好珍惜,我這才知道,‘珍惜’這兩個字,真是求而不得,誰擁有,誰才是福分。”
藺家良冷冷道:“都是慣的。”
琉璃不知道,自己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他把車子開的飛快,車子後排的車窗是開著的,琉璃把頭探出去,頭發在風中淩亂的飛舞著,她試圖清醒,卻被這冷風吹得迷醉。藺家良不管,心情仿佛對待世界末日一樣,如果表盤還能多出一些刻度,他還能往快了開。
“你想讓我好好珍惜你嗎?”藺家良在山風灌耳的喧囂中問他,聲音不大。
琉璃聽見了,但是沒有作答。
她就算答了,最後的結果也會成空。
車子停在了他的別墅底下。琉璃隻覺得十分熟悉,仿佛自己曾經在這裏居住過一般,還沒待她仔細回想,就又被藺家良從車子裏拖出來。她就像這樣的一個玩物,被人無情的在地上拖來拖去。
後來她甚至被他拖到了床上。
冰冰涼涼的絲綢麵料貼緊了她的皮膚,床軟的好像她陷在一灘冰水裏。她看著他憤怒的眸子,點起了妖紅色的欲望之火,扣子都來不及解開的藺家良急不可耐的欺身把她壓在床上,甚至,房門都忘了關。
屋子裏倒是沒開燈,但是冷冰冰的月光就照在他二人身上,很涼,很涼。
她恰好穿著禮服,腰線上的拉鎖,從頭到尾一拉就能把她像一隻蝦一樣完好的剝開。
這是他的手藝。
她眼睜睜的看著他把自己剝得一絲不掛,她忘了什麼是羞恥,忘了他們是兩個熟悉的陌生人。她看著他白皙的手在她身上遊來遊去,或是帶來一絲冰冷的寒意,或是勾起一團熱烈的火焰。她看著他在浪潮的頂端,風暴的中心呼風喚雨。一切都是他在主宰著。
他在摧毀著她。
在藺家良的腦中,此刻隻有摧毀二字。
得不到,摧毀了,才算是擁有過。他們二人,相識逾十年。也曾相濡以沫,但是未曾行這種事情。今日做了,便是把最後的情分都毀了。另一方麵也算是圓了一個遺憾了。明日之後,他更要做個惡人,翻臉不認人的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