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否認,他曾經幻想過和這個女人如何浪漫的完成這件成年後才能履行的儀式,他懂她怕疼,他懂她害羞,他知道她被動,他應該照顧她。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了任何憐香惜玉的感覺。他隻是機械的尋找樂趣。
她流下一行淚,但這很快就被她藏在床單裏,化成了一個不值一提的秘密。她不曾喊痛,也不曾呢喃,她隻捧著他的後背,把他當做一個人肉玩偶,或是一捆卑微的稻草,她抓得緊,把他後背都抓出血來。
她覺得周圍漸漸不現實了起來,一瞬在天堂,一瞬在地獄。她好像化作了一朵雲彩在如煙的山嵐上隨著霧氣慢慢的飄著,沒過一會兒,她又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炙熱的岩漿之中,那些帶著火舌的液體,急卷而來,把她融為了它們的一部分。
待他再睜眼看她時,她已經睡昏在床上。他抽身出來,看著她像個破布娃娃的模樣,頭發盡數垂在床畔,臉上的妝花得模糊,破衣爛衫,姿態不雅,毫無形象。他就想起了他那天把她從廢舊巷子裏撿回來的模樣,連帶著第一次他在學校門口遇見那個穿著他寬大校服的模樣。
他怎麼會想到這些沒用的東西?
他敗了,他還是敗了。
他沒法子做惡人,惡人做了壞事是不會心痛的,是不會懺悔的,是不會有惻隱的。
可是他既然做了這麼邪惡的事情,哪還有什麼麵子麵對她?
他終究也是個像梁強那樣的貪慕她身體的禽獸罷了。
他把她小心翼翼的洗幹淨,套上她之前留在他家裏的睡衣,他把她重新“精裝”了一番,然後把她抱回她曾經的臥室裏。就像很久之前,他們相敬如賓那樣。
他狼狽的穿好自己的衣服。然後把作惡的床單扔到樓下付之一炬。炙熱的眼淚在他眼眶裏不停地打轉。他恨不得找個地縫一下子就鑽進去,還巴不得那地縫趕快關上,讓他消失個痛快。
他本想留下什麼字條給她的。因為愧疚的難受,一個字都寫不出來。狼狽的開著車子,從別墅裏撤退了。哪怕是談判失敗他都不曾如此狼狽過。像個傻子。
琉璃睜眼醒來時候周圍已經毫無痕跡了,她覺得自己好像隻是做了一場春夢,這場春夢沒有給她帶來任何痕跡,除了他在她胸口那凶狠的齒痕。正中紅心。她給藺家良打電話,可惜藺家良一直都是關機的狀態。房子裏也是空無一人,房子的鑰匙扔在桌子上,仿佛她這一夜賺了一套房子一樣。
之後的幾天,沈小路都相當的安靜,每天都準時準點的回家來,看起來就像終於浪子回頭了一樣,但沈明茗總是覺得沈小路還背著她搞什麼貓膩。
沈小路選擇如此平靜,就是想在死之前過一陣子安穩日子。他雖然在沈家奔波勞碌了這麼多年,但是也沒有攢下多少錢。不過他手裏這些“私房錢”可以讓琉璃少奮鬥二十年,或者是能讓福利院的所有孩子都上到高中畢業。一想到他存下來的這些錢可以拯救那麼多人,不讓那麼多孩子重走他的老路,他覺得自己的死也是有意義的了。
於是他悄悄地把這些錢的一半匿名捐給了福利院。
他身後之事還有一件事,這件事就是他父親的骨灰,他想要把沈雄的骨灰送回諒山,沈雄死在異鄉,從理論上來講他死後是不會安樂的。
至於琉璃,他那天就已經安排好她最終的歸宿了。
這個世上最愛傅琉璃的人莫過於藺家良了。
當然,最後一件事,就是他大仇未報。
為了報仇,他已經準備了多少年了。雖然他一直潛伏在沈家,但實際掌握的證據並不是那麼多。也就是這兩年徹底接管了沈家生意之後才掌握了一部分的內幕消息。尤其是上次的官司,他掌握的最重要的信息就是沈家的酒店暗中發展特殊服務,甚至是暗中養了很多顏色不錯的美人。
當然她們服務的對象也不同,有的可能是政要高官,有的也可能是各領域的傑出精英。不怕什麼消息打探不到。這些美人能夠攀上搖錢樹不說,打探到消息的話,她們的老東家還能給她們一筆豐厚的包銀。對於這些揮霍青春換來一些金錢的女人來說,這是一件極大的好事。因為從溫香軟玉的床榻上打探到這樣的事情,並非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