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受傷(1 / 2)

我在林中一瘸一拐的奔走,一路上跌跌撞撞,雙手、左腿都感覺不再是我的了。但我知道我不能停,必須進入叢林深處。所以,哪怕這地麵上凹凸不平,哪怕身後的喝斥聲不斷,燈光不停地在找尋我這個目標,哪怕這一路過來,摔了不知多少次,我也沒有停下腳步。

我絕不能被抓!我也有信心不被抓。

因為這是一片野生林子,有不少大樹,平時白天都有些陰暗,這大晚上的,光憑手電筒的燈光,就更難找人了。這也是我掙紮著也要來到此處的目的。

然而不知不覺間,一陣晚風襲來,身上突然感覺到了涼意,縱然我沒有學過醫,我也知道這是失血過多的症狀,不能再走下去了,必須立刻處理一下傷口,如果現在不處理,即便不失血過多而死,這條腿十有八九也要報廢。

我停了下來,隱蔽在一棵大樹下的草叢裏,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

我倒不怕他們聞到我身上的血腥味,這是野生林子,不是城市,這野生林子裏什麼味道沒有啊,野花的香味,也不知是什麼東西腐爛發出的臭味,還有一些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氣味,也不知怎麼形容,最重要的是其它地方也隱隱傳來血腥味,也不知是什麼動物留下的,總之是各種亂七八糟的氣味。

我不信他們在沒有警犬的情況下,能在這麼多氣味的幹擾下,憑人的嗅覺能找到我的位置。

果然,安靜地等了一會之後,我透過草叢的縫隙看到那些警察撒網式的一路尋了過來,一邊走,一邊用手電筒到處亂照,還一邊說:“快出來,我看到你了。”最近的一個離我最多3-4米。

我沉住氣,伏在草叢裏一動不動,看著他們都走遠之後,才喘著粗氣,咬著牙慢慢解開了剛才包紮的布條,借著月光,能看到左腿的外側的褲子被撕破了一個大口子,露出裏麵翻卷的皮肉,上麵鮮血淋淋,還在不斷地向外滲血。

從皮肉翻卷的方向來看,應該是擦傷,而且還是很危險的那種,如果再偏1-2公分,被子彈結實打中的話,以子彈的動能來估計的話,那這腿就要直接做截肢手術了。

我冒了一頭冷汗,心想這楊浩清還真的夠狠的。

我毫無醫學知識,身上也沒什麼治傷的藥物,一時間不知怎麼止血,重新用那布條又捆了一遍,發現還是滲血,這樣下去絕對不行,我咬了咬牙,伸手從樹上摳下一大塊樹皮來,把樹皮的內側貼在傷口上,再用布條層層綁上。

這玩藝到底有效沒效,我也實在沒把握,隻是以前依稀聽人說過樹皮可以止血,真的假的我完全沒試驗過,試想真要是受傷了,誰不會去醫院還特地拿樹皮來試驗啊?

樹林中各種聲音氣味都有,隻要輕一點,也不怕被人發覺些什麼。我勉強站起身來走了幾步,才又突然想起來,之前聽人說用樹皮止血,對樹皮是有要求的,好像是要鬆樹皮,那,那我剛才用的是什麼皮?我回過頭去找樹,隻是樹海茫茫,哪裏記得清剛才是剝了哪棵樹的皮,那必須一棵一棵的去找才行。這深更半夜的,又得找到什麼時候?

要是那樹皮隻是沒用也就罷了,要是萬一還有反作用那又怎麼辦?想來想去,還是打算把那樹皮重新取下來,正當我要解開布條時,腳上漸漸又傳來痛感,有感覺了,不像剛才都麻木了,那就行,說明是有效的。現在也管不了是好效果還是壞效果了。現在得趕緊跑路。

走了幾步,突然又不記得剛才是從哪裏來的了,這時遠方隱隱傳來一個喝斥的聲音:“站住,警察,你們在幹嘛?”

我下意識地蹲下,雖然我知道他們不是在叫我,但我蹲下也更安全點。

這時那個方向又有聲音傳來,比警察的聲音還大:“錯姆娘,警察又助希裏嘛,警察好太啊?”

這貌似是洪州本土的方言,我聽得半懂不懂的。

隨後就一片聲音接連響起,好像突然在這野生林子裏開了個市場一樣,我離得這麼遠都被吵得頭昏腦漲。

貌似大意是:這地方的村民與隔壁村的村民爭這座山,都說是自己的。隔壁村的村民說他們有證據,他們的老祖宗早就埋在這兒了,並且還指出了墳墓的地點;然後這個村的村民晚上就跑過來,說是打算把那些墳地都挖出來,看看隔壁村的那些‘老祖宗’是不是剛剛埋進來的。

這種事我一聽就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來,無非是以前這是座荒山,沒啥產出,故而沒人要,現在看到這裏要建風景區了,遲早要把這荒山給規劃進去,如果現在把這荒山的管轄權弄到自己村來,將來背靠這風景區就能吃香喝辣了。

這世界誰傻啊,這麼大的利益,挖別人家的祖墳算啥,整村械鬥死上十幾個人都不出奇,死去的人的家屬還會很受尊敬,不但靈牌要被擺進宗祠不說,連子女都會由村裏人撫養長大,這種事在慶州也發生過,隻怕全國都相差不多。

我正聽得唏噓不已時,突然腦子裏湧現一個念頭:蔣欽你是豬啊,你居然還有閑心管人家的事,趕緊跑啊!當下我趕緊貓著腰向這聲音相反的方向跑去。雖然不能確定這些警察走的一定是直線,但畢竟這聲音還是提供了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