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帶我到精神病院來幹什麼?他不是說去他那裏暫住一段時間麼?這就是他家?他在精神病院住?好好的一個人到精神病院住什麼?
難道他是個精神病?
我靠!
老者仿佛看出來我古怪的神色,笑了笑說道:“這其實是一個好地方,你現在不懂的,不過你很快就會懂的。”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老者的行為,覺得他之前還是挺正常的啊,為什麼會帶我到這兒來呢?難道是有什麼深意?想到這,於是有些謹慎地說道:“大爺,您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老者微笑道:“有什麼不明白的,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安全的地方麼?”
我腦子裏猛地一驚,沒錯,的確沒有比精神病院更安全的地方了,誰會上這兒來找人呢。當下正要答謝,突然看老者那內含深意的眼神,腦子裏又‘嗡’的一聲響,他看出來了!看出來我是逃犯了!雖然他沒說,但我的確知道他是看出來了!
他是怎麼做到的?
一時之間,我遲疑著不知該怎麼回答。
老者拍兩下我的肩,他此刻早已經放開了我的手,我原本不想讓他拍到我的肩,可不管我怎麼躲,那兩下拍肩,我一次也沒躲過去。
我心頭亡魂大冒,他是想幹什麼?我這算不算是自己跳到坑裏去了?還沒來得及做出進一步的反應時,老者說話了:“來,我們進去,記得,自己有精神病。”
此刻我哪裏肯進去,當下連忙陪著笑說道:“大爺,我就不進去了,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
老者打斷我的話,說道:“小夥子,你不要害怕,我們是同一類人。”
什麼同一類人?你說的同一類人是哪一類人?這死老頭到底是什麼意思?不管你是什麼意思,我都不想跟你在一起,老子怕你行不行?我心裏腹誹,臉上卻強顏歡笑道:“大爺,您說什麼,我沒聽明白,你看,我還有事……”
老者揮了揮手,說道:“那就隨便你。”說完他就走到山坡的一角,扯去藤蔓,露出一塊豎著的石板來,再把石板挪開,裏麵有一個四四方方的小洞,他伸手從洞裏麵撈出一套白底豎條紋的衣服來,從容把衣服換上,換下的黑衣褲再扔回洞內,再重新用石板蓋好,扯過藤蔓來遮住。
我一看那老者現在穿著的衣服,左胸口上赫然打著‘甬城市第一精神病院’的字樣。
老者從容做完這一切之後,就開始向山腳下的精神病院走去,還沒走幾步,神態就變了,腳步也開始僵硬起來,走起來跌跌撞撞的,怎麼看也像是有點問題的樣子。
我在一邊看得歎為觀止,真是人才啊。
看來這人是正常人啊,我要不要也去精神病院住一段時間呢?
不行,我先問問那老者吧,我追上幾步,問道:“大爺,您說躲那裏麵去,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老者回複正常狀態,說道:“那能有什麼危險?那裏安全得很。”
我想想也是,然後說道:“你為什麼要躲到那裏去呢?”
老者露齒一笑,說道:“因為我跟你一樣是一個逃犯。”
雖然我早就知道這老頭猜出來了我的身份,但是他擺明著說的時候,我還是有些吃驚。下意識就問道:“您是犯了什麼事?”
老者避而不答,隻是說道:“小夥子,你要知道可不是我求你去的,你愛去不去。”說著話,自己直接又變成癡呆樣,向醫院走去。
那我是去還是不去?不去又能去哪?去了那裏至少能混頓飯吃吧,至於以後逃出來,老者能進出自如,我難道就不可以嗎?想到這,我把牙一咬,算了,豁出去了。
揣摩了一下老者的行為,我也裝出一副癡癡呆呆的模樣來,和老者並肩而行,老者偏過頭來望我一眼,說道:“向後一點,跟在我身後,這樣才像。”
我按他說的話,一一照做了,隨後他又偶爾回頭指點、交待了我一番,這個我倒學得很快,交待的我也很快就記住了。
一會之後,老者欣慰地點頭道:“你很有天賦。”
我:“……”
我們兩人就一前一後,癡癡呆呆地向那家精神病院走去。不一會就走到了院門口。
精神病院門口有一高一矮兩個保安,高個保安一看到我們,就洋洋自得地跟那個矮個保安說道:“看見沒?我早就說過那些外逃的病人根本就不用找,等時間到了,他們自然就回來了。那些新來的實習醫生還急得跟什麼似的,非要派人去找。也不想想這兒有吃有住,上哪兒去找這麼好的地?那些病人跑了也得跑回來。要知道他們雖然精神有問題,可也是知道冷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