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開了她對麵的椅子,首先瞥了她一眼。
“剛回來?爸的情況怎麼樣了?”
容淺拿起筷子,夾了塊雞肉放進嘴裏嚼著,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還是跟昨天一樣,不吃不喝,我讓醫生給他掛針,讓他不至於倒下。”
他點了點頭。
“我也會吩咐醫院好好照料爸的,反正有看護在,你以後就少些呆在醫院吧!實在不行,就給我打電話讓我過去守夜。你才剛出月子不久,還是得好好顧著自己的身體。”
她也沒說些什麼,低著頭就開始吃飯。
吃到半途,他突然丟下了一句。
“等會兒吃完飯來書房一趟吧,我有東西要給你。”
聞言,容淺皺起了柳眉,隨意答應了聲。
吃過飯後,楚奚首先上了樓,她在樓下坐了一會兒,想了想,到底還是決定要去書房一趟,看看楚奚到底有什麼要給她。
她敲了敲書房的門,楚奚走過來給她開門,把她迎了進去,而後,走到了桌子前將最上頭的那個抽屜打開,從裏麵拿出了一件文件,遞到了她的麵前。
容淺並沒有伸手接過,而是疑惑地瞅著他。
“這是什麼?”
男人直接就將那份文件放到了她的手邊,隨後,才緩緩地開口。
“這裏麵是我查到的關於媽的去向。”
聽見這話,容淺打開文件的動作不由得一頓。
她顯得有些遲疑,他的話仍回蕩在耳邊,驀地,她竟然覺得,一瞬間手裏的文件竟變得沉重無比。
她知道,隻要自己一打開,就能知道冉馨月到底在哪裏。
那一日,當她把小米粒送到醫院,冉馨月就已經走了,隻留下那麼的一封信,便把她和容寇北丟下。或許,她有過恨,恨冉馨月的不告而別,也曾經想過,是不是要去把冉馨月給找回來。
可是,即使找到了母親,她會回來麼?
答案,不需要求證,她便已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不是對容寇北失望至極,如果不是對這個家毫無留戀,她是不可能就這樣把一切通通都丟下,毫不猶豫地離開。
可以肯定的是,冉馨月這一走,是再也不會回來,自然,也不會回到容家。
她記憶中的那個容家,如今的的確確已經不存在了。無論她再強求,那也隻是認不清事實。
握著文件的手不由得慢慢收緊。
她的遲疑他看在眼裏,他身後靠著桌沿,目光灼灼地望著她。
“不打開來看嗎?”
容淺咬住了下唇,決定,向來都是艱難的,她不可否認,對於冉馨月的去向,她的的確確想要知道,但是,她也明白,即便她知道了,去把母親給找回來了,然而,有些傷害已經造成,是再也沒辦法彌補。
尤其,是對容寇北而言。
所以,她將手裏的文件遞還給他,聲音輕快。
“我不看了,我也沒必要去看。”
楚奚盯著她好一會兒,才伸手接了回來。
“真的不想知道媽究竟在哪裏嗎?”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笑,卻帶著幾分說不出的苦澀。
“怎麼可能會不想知道?可是,從她離開的那時候開始,我就隻能選擇站在我爸這邊,很多事情,不是我想就行的,我必須顧慮的東西太多。”
楚奚沒有說話。
他將文件重新放回了抽屜裏,隨後,直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