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王爺還是頭一次見到一個姑娘這麼直白無偽地表達自己的喜好,有些不適應,於是頓了頓才回道,“你的,也好。”
袁真真嘿嘿一笑,“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小名呢?”
若是在平常,別說是一個不相幹的人的小名了,就是她的芳名,靜王爺也提不起半分興趣,可這一刻他清清楚楚地聽到自己說,“想。”這個“想”字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隨即他便輕輕地歎了口氣。許是他枯萎了這麼些年,好容易遇到一個生動且活潑的人,自然不可能全無興致。
靜王爺一個晃神,袁真真已經追到了身側。明明是黑夜之中,明明左右並無旁人,袁真真卻是順手揪住了靜王爺的衣袖,踮起腳附在他的耳邊說道,“二丫。這是我們的秘密,以後再告訴你為什麼叫做二丫。”
靜王爺許久不曾近過女色,袁真真身上新沐浴過後的清新氣息爭先恐後地傳來,他就像是受了蠱惑一樣,脫口而出道,“好。”夜色清明,靜王卻有些目眩,仿佛眼前還是浴池中升騰的熱氣,而熱氣之後便是袁真真飽滿和鮮活的身體。
袁真真滿意地笑笑,一蹦一跳地跑遠了。
靜王竟然還惦記著袁真真要添熱水的事,想了想對著黎青說道,“加熱水。”
黎青與陳平一樣,也跟著靜王十幾年了,就跟靜王肚子裏的蛔蟲一樣,自然明白靜王的意思,但他卻公然拒絕了,“王爺,府裏的下人本來就不多,現在都在忙著搶修廚房,哪有人有空去給袁真真加熱水呢?”
靜王沒吱聲,黎青卻是轉過頭把府裏本就不多的下人都使喚得團團轉。
靜王出聲喊道,“陳平……”
黎青突然打斷了靜王的話,“陳平,廚房裏燒斷的大梁沒有你可弄不出來。”
靜王隻得默默收回了自己到嘴邊的話。他盯著黎青看了許久後,喊道,“黎青……”
黎青一轉頭就哭喪著臉對著靜王說道,“王爺,我跟著你這麼多年,你忍心讓我忙了一下午不說,還要去服侍未來的王妃洗澡嗎?雖說我不介意你重色輕友,但你可不能讓陳平寒了心呐。”
陳平愣頭愣腦的,不知道這話怎麼就轉到了自己頭上,“我……”
黎青瞪了他一眼,“搬你的大梁去……”
陳平欲言又止,臨走前見王爺並無慍色,甚至都沒有反駁黎青暗指袁真真乃是未來的靜王妃就也放心地走了。
靜王無奈之下隻得轉身離開,黎青卻偏生不願放過靜王,在他的背後喊道,“季師爺年紀大了,可拎不動熱水。”
“哦,對了,未來的王妃可是為了救你的酒釀元宵才挨水潑了一身,若是受了寒,你可得負責任。”
靜王的身子猛地僵住了,在原地躊躇了許久也沒有動靜。
黎青琢磨著火候還差點,又喊道,“專門收拾浴池的小德子怕是不知道這會子在裏麵沐浴的人不是王爺您,指不定就要進去收拾了。嘖嘖嘖,人家一個姑娘家的……”
靜王爺回過頭恨恨地瞪了黎青一眼,風一般地卷去了浴池,還順道給袁真真帶去了一桶熱水。
袁真真聽見門吱嘎一聲又開了,“給我加點熱水。”
靜王爺低著頭摸索到了浴池邊,一桶熱水嘩地一下全倒了進去,冷不丁有熱水濺到了袁真真身上,驚得袁真真大叫起來,“燙。”
靜王爺被嚇了一跳,手裏的桶忙往回收,但這一來,卻是盡覽春光。
袁真真終於從繚繞的霧氣中看清楚了來人,臉憋得紅了,忙又蹲進水裏。靜王緩緩地把餘下的熱水倒進浴池,隻聽袁真真吞吞吐吐地說道,“現在……就……是不是太早了?”
靜王的餘光瞥到了袁真真忸怩的神色知道她怕是滿腦子雲雨,心下竟微微有些動氣,實在是鬧不明白她怎麼能這般不矜持。在自己麵前倒也還好,若是對別人也這樣,怕是早被人吃幹扒盡了。他一股腦兒地把水倒進浴池後隻留下一句“洗澡”就匆匆出去了,但也並未走遠,生怕會有別的人進去。
廚房被袁真真毀於一旦,每天的沐浴也因為袁真真霸占了浴池而中斷了,靜王於是雙手別在身後準備去琳琅閣吃晚飯。
黎青拽回了想跟著的陳平,把小臉紅撲撲的袁真真推上前去,“王爺你順道在外頭把夜宵一道吃了再回來。”
袁真真興高采烈,“好啊好啊,吃什麼夜宵?”
靜王白了黎青一眼,但心中慶幸黎青沒跟上,要不然自己的耳根沒一會兒能清淨。沒一會兒,靜王才發現自己真是大錯特錯,有袁真真在,耳根更是得不到半分空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