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王不想再和樓謙說起舊日之事,所以就連黎青也不想見,每日都借袁真真擋掉了他們二人。袁真真沒那麼多心眼,自然看不明白靜王的用意,隻知道靜王這般依賴自己,一邊甚是高興,一邊卻有些擔憂,“你這樣依賴我可怎麼好呢?咱倆不可能一直在一起的。”
“為什麼?”靜王總以為袁真真賴定了自己,要一生一世不分離。誰承想她卻說不可能一直在一起,所以有些沮喪。
“咱倆成親後總得生孩子吧,有了孩子總得有個人照顧孩子,你說是不是?我不能又要照顧你,還得照顧孩子吧,那得多累!”原來是這樣,靜王心下稍安,不由得想起了那個人,她曾說要與自己不再分離,要與自己一道君臨天下,卻從未說過一句要和自己一起生個孩子。
樓謙甚是焦急,“你們王爺是鐵了心要娶那個姑娘?來曆清楚嗎?”
黎青無奈地聳聳肩,“不過,她不像是個有心機的人。”
樓謙恨恨地說道,“不像是有心機的人?你什麼時候也學會這樣的話了?誰像是有心機的人?鄭秀桐?全京城誰不說她溫婉大方,鍾靈毓秀?可最後是誰在禦前把靜王推到了絕路上?”
黎青許久沒聽人提起過這個名字,神思一凜,稍稍一欠身,示意樓四爺稍安勿躁。
袁真真這時舒舒服服地泡在熱湯之中,靜王爺為避開樓謙和黎青,也隻得厚著臉皮跟來了。
守在外頭的陳平心中不住地嘖嘖稱奇,沒想到自家的王爺看上去冷冷冰冰卻也有熱情似火的一麵,居然會和袁真真一起泡溫泉,想必這會兒裏頭正是一片讓人麵紅耳赤的旖旎風光。
袁真真趴在池邊,身上隻有一層褻衣,全都浸潤在溫泉水中,仰望著衣冠整齊的靜王道,“你熱不熱?”
靜王理所當然地搖搖頭,可也隻有他自己知道後背上可謂是汗如雨下,黏黏糊糊的,好不自在。
袁真真又繼續問道,“你真的不下來試試?很舒服的。”
靜王照舊搖搖頭,但是神情已有些恍恍惚惚了。
袁真真眉頭一皺,琢磨道,“難不成你是怕我非禮你?”
靜王很想笑,但身子就好像被人抽空了一樣,渾身乏力。
袁真真誠懇地保證道,“你放心,我是個有原則的人,雖然不能保證我的眼睛會不會偷看,但我一定不會非禮你的。”
“好吃的菜我一向留到最後慢慢吃,所以你我也得等到洞房花燭夜……”
靜王終於連想笑都想不動了,咕咚一聲栽倒在地,骨碌碌地滾進了溫泉水中。
袁真真嚇了一跳,“哎呀,來就來嘛,這麼心急幹什麼?”隻是她等了許久也不見靜王露出頭來,這才慌了神,一個猛子紮進去將靜王撈了出來。
袁真真嚇壞了,拚死拚活地把靜王拖到池邊,又使出吃奶的勁兒猛拍靜王的後背,想讓他把嗆著的水吐出來,可她的力氣已經去了大半,折騰了許久也隻是徒勞。
袁真真臉色慘白,雖說六神無主但也沒失了最後的理智,費力地背著靜王往外走去。
陳平正半躺著閑看秋日風情,見到袁真真和靜王時嚇得愣住了,忙上前去幫忙,“怎麼了這是?”
袁真真聲淚俱下,“快救救他。”
內家功夫陳平也是個中高手,二話不說就開始運掌幫靜王按壓胸口,好容易見靜王喘過一口氣來,忙又推了一把袁真真,“快去喊大夫。”這趟出門,靜王堅稱自己的身子並無大礙,於是沒有帶上府裏的宋大夫。
袁真真全然顧不上自己隻有一層褻衣,還在滴滴答答地滴著水,邊跑邊喊,“大夫,大夫……”
黎青正與樓謙議事,聽到袁真真的聲音趕出來看個究竟,知道是靜王出事了,也都趕了過去。樓謙處豢養著的兩名大夫也都被樓謙拎小雞似的拎了過去。
兩名大夫輪番診脈,袁真真跪在靜王的身邊,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一雙眼睛在大夫的臉上看過來又看過去。
一名大夫疑惑地“嗯”了一聲,袁真真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隻見那名大夫以眼神向另一人詢問了一番,二人對視半晌後皆是搖搖頭。
袁真真的臉色發白,也不知是凍的,還是被嚇的。她哆嗦著問道,“他還有多長時間?來得及和我成親嗎?”
大夫詫異地望著她,“姑娘什麼意思?”
袁真真泣不成聲,“你倆一起搖搖頭難道不是他快死了嗎?”
大夫長長地“哦”了一聲,“姑娘,你別急,他的身子雖弱,但這會兒因為先受了悶熱而暈倒,再後來嗆了點水,其實並無大礙。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