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間 四十一、自立自強自己賺嫁妝(2)(1 / 2)

袁真真倒是出奇的安靜,不高興了好幾日,但也沒因為賜婚一事纏著靜王。幾日之後,她突然起早貪黑地背著一口小鐵鍋和一個大包袱出門了,也不知道要做些什麼。

靜王不放心,卻也不想對袁真真解釋賜婚一事其中的因由,隻好跟著出門,生怕袁真真又離家出走。沒想到的是,袁真真背著小鐵鍋進了醉鳳樓,有夥計一見是袁真真就頭大,這姑娘慣會胡攪蠻纏偏又不覺得自己不講道理,更讓人難辦的是,這姑娘後頭的人是靜王,又實在是開罪不起。

樓三姐親自出來招待袁真真,袁真真也不客氣,開口就問樓三姐借了一個爐子。樓三姐也不覺得借個爐子有什麼不妥,事不關己,她也不問,隻揮揮手命人搬給了她。誰曾想,袁真真在醉鳳樓門前就生起了爐子,撐起小鐵鍋,就地烙起了大餅,甚至還時不時地吆喝幾聲。本來這也沒有什麼,可一陣風吹來,爐煙直愣愣地灌進了醉鳳樓裏頭,嗆人得厲害。

樓三姐板下臉去質問袁真真到底是要幹什麼。袁真真有些氣鼓鼓的,也好像有些憋屈,“賺嫁妝。”

樓三姐徹底傻了眼,“啊?”

袁真真於是扭扭捏捏地解釋道,“那個要許配給靜王的鄭浣桐不是皇後的侄女嘛,聽陳平的意思是,皇上會賞賜不少東西當嫁妝,我家裏窮,也隻好自己出來賺點嫁妝了……可能比不上那個人了,但有一點是一點吧。”

自己出來賺嫁妝?

即使是見過世麵的樓三姐也真是聞所未聞。她耐著性子問道,“那為什麼要擺在醉鳳樓跟前呢?”

袁真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這裏客人多嘛,說不定誰高興了會買我一塊餅呢?你說是不是?”

樓三姐無奈地搖搖頭,沒想到這個看似憨憨傻傻的袁真真也算是有點生意頭腦。靜王早從後院進了醉鳳樓了,正在樓上的廂房目不轉睛地看著袁真真,生怕自己眼睛一眨袁真真就不見了蹤影。三姐上了樓,“王爺,還請您把這未來的王妃早早帶回府去,別耽誤了我做生意。”

靜王不吭聲。他到現在還沒鬧明白好好兒的袁真真究竟是想幹什麼。樓三姐隻得說道,“這姑娘可是出來賺嫁妝的,靜王……”

靜王淡淡地“啊”了一聲,喜上眉梢,“外頭冷。”他先前還以為袁真真出來擺攤烙餅是為了賺盤纏,沒想到是賺嫁妝……這個袁真真也真是有法子讓自己時不時地驚喜一下。

樓三姐沒回過神,靜王緩緩地說道,“讓她進來。”

樓三姐像是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一樣,難以置信地搖搖頭,“四弟也不知道是不是傻了?居然把你引為至交。”

靜王回過頭瞥了一眼樓三姐,樓三姐沒轍,也隻得命夥計幫袁真真把賺嫁妝的東西都給搬進堂屋來,甚至還命人給她寫了一個廣告牌子。

醉鳳樓來往的都是達官貴人,陡然見了袁真真這樣的姑娘都覺得新鮮,難免要多看幾眼。靜王這才覺得自己犯下了一個滔天大錯,怎麼能把袁真真放在這群衣冠禽獸的眼皮子底下呢?他正要把袁真真帶回府單獨賺嫁妝的時候,果然有個不識相的登徒子上前調侃袁真真了,“小姑娘,你這辛辛苦苦的是為了賺嫁妝本?”樓三姐命人寫下的牌子上早言明了袁真真是在自立自強,自己賺嫁妝,眾人一見覺得好玩得緊,也都不計較這醉鳳樓裏竟然煙霧繚繞得厲害了。

袁真真還以為這人很有善意,笑得眉眼皺成了一團,“你要來幾個餅?”

登徒子搖搖頭,上前一把攥住了袁真真伶仃的細腕,“哪個沒長眼的敢讓這麼水靈的小姑娘在這兒賺嫁妝本啊?”

袁真真還沒掙脫出來,這人又湊近了,酒氣衝天,“我跟你說……你給小爺做妾,不僅不要在這兒賺嫁妝,以後啊,還管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靜王的雙眸幾乎要噴出火來。

樓三姐也知道靜王鐵定受不住這樣的場景,已經上前勸開了,忙裏還偷偷讓自己的心腹去攔住了靜王,免得鬧出什麼紕漏來。

袁真真一本正經地搖搖頭,“你要麼買餅,要麼放開我的手。”

登徒子微眯著雙眼,“怎麼,還看不上小爺我了?”

袁真真腦袋微微一歪,“也不是看不上。”

登徒子玩味地看著袁真真,“哦?”

靜王本是熱血奔湧,驀地聽見這句話,倒是站住了。他麵子上安靜得出奇,心裏卻是翻江倒海。自己說到底好像也就秀色可餐一條能讓袁真真動心而已。他心裏驟然間就好像爬過了萬千隻螞蟻一樣,齧咬得他隻能強忍心頭的憤懣。來阻攔靜王的夥計本來都抱著豁出去的心思了,誰知道那個冷冷冰冰的靜王自己停住了腳步,可不是謝天謝地、祖上積德嗎?但再一看靜王的神色,這夥計竟是不自覺地腿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