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年關,京城裏頭很是熱鬧。袁真真雖然惦記著回家,但是京城裏有好玩的玩、有好吃的吃,漸漸地也就忘了這事。更難得的是,一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靜王也願意陪著自己出去看戲,可不是天大的喜事嘛!
人雖多,北風也凜冽,袁真真握緊了靜王的手,“抓好了,不要弄丟了,到時候誰知道怎麼找得到你呢?”
靜王心中一緊,回握住袁真真的手,“萬一呢?”
袁真真頓了片刻,“萬一丟了的話,你放心,我一定會掘地三尺把你找出來的。”袁真真信心滿滿地望著靜王。
靜王並不回避袁真真的眼神,淡淡地“哦”了一聲,想了想還是說道,“等我來……找你。”
袁真真抿嘴一笑,“你現在是越來越緊張我了嘛,什麼時候都要看著我,就連去茅房你都要跟著,已經這麼舍不得離開我了啊?”她邊說邊用胳膊肘捅了一下靜王,還挑高了一邊的眉毛,竟有種不可言喻的風情在其中,她想了想說道,“也好,你不是要我矜持嘛,那我就矜持一下。萬一哪天你弄丟了我,我就留在你找得到的地方等你。”
陳平聽得汗顏,落後一步,不敢再跟得太近。倒是靜王,臉不紅心不跳地回答道,“舍不得。好。”
袁真真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詫異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靜王,忽然笑得喘不過氣來,張開雙臂猛地抱住了靜王。她本想抱住靜王轉個圈圈,奈何臂力有限,環住靜王的腰連連使了好幾次勁兒,靜王都還是紋絲不動。袁真真憨笑著仰麵看了眼靜王,“你這麼喜歡我,真好。”
靜王摸了摸袁真真的頭,“嗯。”
陳平此時早已驚得呆若木雞,恨不得自己會地遁術,免得一群紛紛側目、笑得不懷好意的人把自己與他們倆人聯係在一起。
戲是袁真真自己鬧著要來看的,看到一半說是無趣、無聊鬧著要走的也是她。靜王好脾氣地跟著,留下陳平在戲館裏手忙腳亂地結賬,生怕晚了幾步王爺和袁真真就不知道鑽到哪兒去了。袁真真自然而然地領著靜王去了醉鳳樓,樓三姐譏諷道,“今日又是來賺嫁妝的嗎?”
“不是,今天吃飯。”袁真真一向聽不出別人話裏話外的意思,所以搓搓手早按捺不住了。
菜一一擺上桌子後,袁真真吃著吃著卻覺得和以往的酒菜有些微妙的不一樣了,於是念念叨叨地和孔維說道,“往日這一道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滋味更美妙,今天……”
“下一句呢?”這幾日他已經開始教袁真真念詩了。
“啊?”袁真真撓撓頭,撓了半晌也沒能把“小荷才露尖尖角”的下一句給撓出來。於是靜王開始結結巴巴地嘮叨了,“詩乃……我朝文化……集大成者……你……”
袁真真歪著腦袋衝著靜王傻笑。靜王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袁真真忽然伸手點了一下靜王的鼻尖,“詩嘛,你會念就好。我嘛,會聽你念詩就好……兩個人都會,豈不無趣?”
靜王正想再說點什麼,袁真真忽然捂住了耳朵,“孔維,你現在好囉嗦,知不知道?比我爹還囉嗦。你能不能停一停?”
靜王先是愣了愣,沒想到現在居然輪到自己被袁真真嫌棄囉嗦了,想當初可是袁真真整日裏在自己耳邊唧唧咕咕個不停。
陳平心有戚戚地看了一眼自家王爺,沒想到的是靜王竟不動聲色地對著袁真真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袁真真是無師自通地讀懂了靜王的手勢,“親你你就不囉嗦了?”
陳平年紀也不小了,但是於男女之事也就隻有個一知半解,對麵而坐的兩人還沒臉紅,他就先臉紅了。等他看到靜王肯定地點點頭後,臉越發燙得厲害了。時過境遷,他真是沒想到,自家風度翩翩的王爺也會當眾索吻!
袁真真也不在乎這是哪裏,半彎著腰起身用自己的嘴堵住了靜王的嘴,完了還拍拍手,“這下能堵住你的嘴了沒?”
靜王的神色與之前無二樣,心裏卻是頗驕傲地冷哼一聲,看在這個……這個吻的份兒上,暫且饒過你。
陳平早把自己當空氣了,眼觀鼻、鼻觀心,心裏啥都裝不下。
靜王聽袁真真念念叨叨了一通今天醉鳳樓的菜後把三姐喊來了,淡淡地說道,“不好吃。”
袁真真邊吃著邊擺手,“也不是不好吃,就是沒有以前那麼走心了。今天大師傅不高興嗎?”
“啊?不好吃?走心?”樓三姐一臉無奈,隻得看向陳平。他是這間屋子裏唯一一個樓三姐覺得自己還能溝通一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