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也是慌了神,“王爺……要不咱們先去醉鳳樓看看?”
也隻好如此了。靜王許久不曾騎過馬,這會兒去利索地翻身上馬,揚鞭直衝醉鳳樓而去,樓三姐見靜王麵色煞白,又風風火火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也是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及至聽說是丟了袁真真,麵色便鬆了神,有些摸不著頭,“我的夥計去府上傳話讓袁姑娘來這裏?”樓三姐邊笑邊搖頭,“怎麼會,我這裏的夥計可都已經怕了那一位了,哪敢去請她來啊?”
靜王神色凜冽,樓三姐這才收斂起了臉上的笑容,“我去問問。”
靜王甚至沒有進屋,一直手握韁繩,好容易樓三姐來了,也隻是衝著靜王搖搖頭。
陳平一臉如喪考妣的表情,他知道袁真真的真實身份,直覺袁真真走丟一事非同小可。他也顧不得樓三姐還在,雙膝跪下,“王爺,您把府裏的事交給我,我卻……我卻……”
樓三姐也沉著一張臉,這人丟得莫名其妙,加之陳平這一跪,實在讓人不安心。
靜王隻沉默了片刻又翻身上馬,陳平一時間也猜不透靜王要去哪裏,隻好揚鞭跟上。西域進貢來的汗血寶馬就被靜王扔在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棧外,陳平有些躊躇,不知是該跟上王爺,還是先去拴好馬匹。
靜王腳下生風,掃了一眼廳堂便瞧見了自己想要找的人,徑直衝過去,“人呢?”
那人原本在就著花生米喝酒,被靜王這麼冷不丁地衝出來嚇了一大跳,筷子也丟在了桌上,“你來幹什麼?”
“人呢?”靜王的聲音隱隱有風雷之音。
陳平也終於衝進來了,滿是狐疑,“黎青?你怎麼在這兒?”
黎青麵色鐵青,手上還端著酒杯,冷嘲熱諷道,“你這個管家是怎麼當的?怎麼能讓王爺來這種地方,還不快帶王爺走?”
陳平不太喜歡黎青說話的口氣,上前勸道,“王爺,咱回吧,回去了再慢慢想轍。”
“不能慢。”靜王說得咬牙切齒,“人呢?”
陳平皺著眉頭望著黎青,“人是你弄走的?”
黎青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什麼人?你們大呼小叫了半晌我什麼也沒明白。”
陳平的腦子倒是變得靈光些了,“你是不是又給宥王出什麼餿主意了,然後就把、就把……”
“就把什麼?”黎青擱下酒杯靜靜地掃視了一眼這對主仆。
靜王已經站不穩當了,還在宮裏的時候本就氣急攻心,這會兒丟了袁真真又火上澆油,全靠心裏的一股勁兒還擰著。他扶住桌子艱難地吐出兩個字來,“人呢?”
黎青聳了聳肩膀,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拎起酒壺便要回房。
陳平看不過眼,“王爺待你不薄,你怎麼能這麼忘恩負義?”
黎青笑得詭異,“我就忘恩負義怎麼了,你還能咬我不成?”
靜王一聽這話,氣得怒拍桌子,可桌子紋絲不動,他卻劇烈咳嗽了起來。黎青不再多待片刻,轉身上樓,卻又在陳平與靜王看不到的拐角處默默地站了良久。
陳平見靜王咳得都喘不過氣來,顧不得會被靜王責罵而用手刀輕敲了靜王的後頸,靜王悶聲倒下。陳平麻溜地把靜王扛回了王府。袁大千也知道了真真丟了的事,一直搓動著雙手等著,沒想到卻隻等到了陳平把不省人事的靜王扛回府來了。
蘇岩也在,陳平把靜王交給他們之後一扭頭又出去了。他一直無條件地相信自家的王爺,他既然去管黎青要人,自然有他的道理,於是他又飛簷走壁地去了客棧,準備貓在附近,好看準了黎青可有什麼動靜。黎青睡到了日上三竿,他卻睜著眼睛守了一宿,他著實放心不下王爺,便又折回了王府。
靜王昏睡了兩三個時辰後居然發起燒來,宋大夫陪了一宿,親自喂藥送水,好容易退了燒,可靜王還是不見醒,時不時地就要說幾句胡話。
“真真,真真……”
“餅。”
陳平雙眼泛酸,一咬牙又去了客棧,不想黎青卻不見了蹤影。他心裏估摸著黎青定是去了宥王府,於是又一路追了過去。以前靜王還有登上皇位的念頭時,這宥王府陳平也是常來常往的,於是熟門熟路地摸到了宥王的書房上頭,屏息凝神地聽屋子裏的動靜,黎青的聲音清晰可聞。
“可都布置妥當了?”
“王爺還請放心。”
“放心,本王當然放心,先生辦事,還有不放心的道理嗎?宮裏又有鄭浣桐那丫頭,自然事事周全。”
陳平一聽到鄭浣桐的名字就渾身起雞皮疙瘩,不知道這些人又在謀劃著什麼,反正不是什麼好事。他又貓著腰聽了一會兒壁角,但都是些閑言碎語,最後還是無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