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浣桐上前想要扶靜王回屋,靜王眯縫著眼睛看清楚來人,忙把自己的衣服裹緊了,“你……你……你……想幹什麼?”
“不和你……洞房。”
“我要找真真……真真……真真?”靜王搖搖晃晃地去了西苑,隻可惜袁真真一直住著的屋子黑黢黢的,沒一點動靜。
鄭浣桐隻覺得自己的麵子上有些掛不住,找來一杯涼茶,狠狠地衝著靜王潑了過去。
靜王打了個冷顫,清醒了些,但也隻瞥了鄭浣桐一眼,就推開了袁真真的屋門再也沒出來過。
袁真真被皇太後留在了自己身邊,琳嬪本想留下再探聽點消息,卻也被皇太後一視同仁地打發了。袁真真躺在床上,目光呆滯。
皇太後握住了袁真真的手,“哀家看得出來,你是個好姑娘。”
“那孔維為什麼不娶好姑娘?”
皇太後愣了愣,“不是不想娶,而是不能娶。”她一直覺得孔維這麼突然地提前婚期定有詭異,但既然孔維不願說,她也並不強迫。這時候見到這人,皇太後覺得孔維的所作所為興許和此人有關,隻是她一時之間還猜不透緣由罷了。
“你在哪宮裏伺候?”
“禦膳房……”袁真真不大能提得起興致,要是擱平常見到了孔維的奶奶,定要努力討好一番才是。
皇太後心裏對禦膳房出來的人多有忌憚,先是除夕投毒,後是圍場爆炸,都與禦膳房脫不開幹係。她自作主張道,“你便先留在我這兒好生將養著,可好?”這姑娘既然都已經有了孔維的孩子,日後還是要嫁進靜王府的。更何況這肚子裏還有自己的重孫,交給別人她也不放心。
“啊?”袁真真想了想才問道,“我可以給孔維準備一份……新婚禮物嗎?”
皇太後看到袁真真的神情實在不忍拒絕。袁真真不一會兒就在慈寧宮的小廚房裏,一邊流著淚,一邊和麵。慈寧宮上下並不知道袁真真對廚房的殺傷力,也就由得她去了。隻是沒想到的是,以往廚房每次有慘案發生都能安然無恙的袁真真這次卻是屢屢傷到了自己,要麼是被開水燙到了,要麼是被爐火熏著了眼睛,要麼是結結實實地被爐子絆倒摔上一跤……等她的大餅終於出鍋的時候,袁真真也已經是傷痕累累了。
皇太後一邊命人把袁真真實在不像樣的禮物送去了靜王府,一邊目瞪口呆地命人給袁真真包紮傷口。這姑娘居然結結實實地從頭傷到了腳,這倒不像是烙餅而是上戰場殺敵了。
禦膳房裏頭,袁實從不見了袁真真後就一直格外焦慮,總管也著急,那可是宥王塞進來的人,日後宥王派人問自己要人可怎麼辦呢?他聽說了靜王成親時的動靜後,估摸著大鬧婚宴的就是自己想找的人,於是親自去了一趟慈寧宮打探消息,給慈寧宮裏伺候的小太監塞了好些銀子才撬開了那人的嘴,說是那個人已經被皇太後扣下了。總管心情抑鬱地回到了禦膳房,想來禦膳房接二連三地出事,下一個要被辦的或許就是自己了。
袁實上前打探消息,“人呢?”
“被太後扣下了。”
“什麼?”袁實恨得咬牙切齒,自己這個妹妹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一有閑工夫就給自己惹禍。她被太後了扣住也不知道是凶還是吉。袁實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實在是沒轍想,也隻得按照當初與宥王派來的人的約定悄悄地去找了惠妃一趟。
惠妃一直盯著蘭庭院的動靜,隻知道這人前陣子與琳嬪有過接觸,但沒想到的是他竟然也是大鬧靜王婚宴的人的哥哥,惠妃頓時喜上眉梢,覺得就憑這事便可以大做文章咬死靜王,於是托人給宥王傳了話,問下一步計劃是何。
宥王正在府裏想轍要好好查一查今日到底是怎麼回事,沒想到母妃就派人來傳話了。黎青一聽那人所說,神情顯得格外凝重。
“本王隻想問一問先生,偌大的後宮,那人為何偏偏找上了本王的母妃呢?”這事很是蹊蹺,宥王也隻能往黎青和鄭浣桐身上去想了。
黎青有些微失神,回過神後才淡淡地說道,“這是我讓鄭浣桐假托王爺您的名義做下的手腳,不想讓王爺知道,自然是怕萬一事不成,王爺也可憑此脫身。”
宥王追問道,“今日之事,也是先生與鄭浣桐安排下的?”
黎青搖搖頭,“這是個意外,不過卻是個能助我們成事的意外。”他進宮去找鄭浣桐,兩人的確商量了些事,但是對於袁真真這個人,兩人各持己見,到最後也沒爭出個所以然來。可想來也沒有哪個人願意自己大婚的日子被鬧成了一出笑話,所以這也隻能是個意外。既然袁真真注定保不住了,倒不如舍了她、舍了袁家,保住自己想保的人。
黎青沒再搭話,宥王卻一定要刨根究底了,“這對兄妹到底是何人?”
黎青的心裏轉圜過了千百個念頭。這袁真真膽大包天地鬧了靜王的婚宴,擾了自己與鄭浣桐的計劃,再想要避開宥王的耳目成事怕是不太可能了。隻是眼下是最關鍵的時刻,也隻能順水推舟、走一步算一步了。他清了清嗓子,“這對兄妹是袁大千的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