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上至味 二、紅豆熬成湯(1 / 2)

蘇岩最看重菜品,所以即使隻是常見的民間菜肴荷葉雞,也還是被他收拾得賞心悅目。

袁真真則是吃得意猶未盡,一點兒也沒注意到提前離席的靜王和黎青。

黎青已經開始琢磨正式訓練袁真真如何成為一名正式且稱職的王妃。他給擬出了詳細的計劃來,邊寫邊說道,“陳平也真是不靠譜,跟著王爺這麼久了,袁真真居然還是這副德行。不教她規矩,吃虧的隻會是她。”

靜王知道黎青要做什麼,便也跟來了,聽到黎青說起陳平,不由得低下頭來。

黎青一點兒也不因為說起了黎青而覺得心有愧疚,反倒淡淡地說道,“人各有誌,王爺也別太傷心。”

靜王不說話。陳平並沒有向他辭行過,他也不知道陳平離開的真正原因,“你信他改投了宸王?”這事靜王跟誰都沒說起過,麵上也對陳平離開表示得淡淡的,可這會兒麵對黎青,他還是忍不住了。不管是陳平改投宸王也好,還是宸王挖走了陳平也罷,他都不大能接受此事。他剛剛才被袁真真教會了該如何與家人相處,五哥不該這種時候又來給他潑冷水。

黎青滿不在乎地說道,“信,為什麼不信?”皇室裏的虛情假意,黎青也不是頭一天見到了,就是他剛投到靜王門下的時候,靜王也是慣會揣度人心、驕傲自大,後來狠狠地摔了一跤,這才慢慢地把皇室中人的習性改去了不少。所以宸王想從靜王身邊挖走陳平也不是不可能,至於陳平這個悶葫蘆是怎麼想的,黎青倒也真有點想不通。

靜王被黎青這麼一說後悶悶的,自顧自地喝茶。

黎青卻把事情看得明白,“皇上如今許你回青州,一來是覺得對你有愧,這才沒有阻止你;二來畢竟是年節時候,不好多說什麼。日後,你必不能一直留在青州。”

靜王不做聲。

黎青知道靜王這樣通透的人不會看不明白這樣的道理,“皇上如今給青州封了賞,日後召你回京城時便有了說辭,定會說青州再無讓你煩憂之事。可你若是回了京城,才是煩憂的開始。”

靜王點頭,“我明白。”他日再回京城,宸王興許也是不可再信任之人了。不管陳平出於什麼原因離開了自己,他與宸王,都不似圍場爆炸案時那樣同心一意了。這讓靜王感到惋惜,卻也習以為常,這才是皇家啊!

袁真真卻以為回了青州便可以與靜王長相廝守、不再分離了,一點兒也不能理解為何靜王與黎青總是皺著眉頭。

袁真真心中揣測孔維和黎青的低氣壓是和陳平走了有關係。府裏上下對陳平走了一事都是諱莫如深,問誰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袁真真歎口氣,自己總歸是幫不上什麼忙,倒不如把孔維的胃伺候得舒舒服服也就罷了。

天氣還沒轉暖,袁真真想著熬點紅豆湯給孔維補補身子也不錯。他一入了冬便常常咳嗽,半宿半宿地睡不著,得好好補補才行。

袁真真親自淘了紅豆,在小火爐上煨著,不時地添點水。自己便看著那紅紅的火光發呆。如果她是鄭浣桐,如果她對靜王煩擾的事情稍稍了解一些,自己是不是能幫上一些忙了?

袁真真其實對誰也沒說過,她心裏是害怕的。再見到靜王,她竟然也學會了心口不一。她嘴上說著要常相伴,可心裏卻隱約明白,靜王或許在青州呆不了多久。他最終怕還是要回到京城去的吧?可自己也真是什麼都幫不上。

“要糊了。”

袁真真隻覺得那爐上的火光便宛如圍場發生爆炸案的那一天,火光之中,一切宛如白晝,可人心卻最難揣測,什麼也看不清楚。

“要糊了……”蘇岩拔高了聲音,終於把袁真真給拉回來了。

“啊?糊了?”袁真真正說著就要伸出手去摸燒得滾燙的小盅,被蘇岩啪地一下打開了手,“傻了?”

袁真真回過神來,急乎乎地去看自己的紅豆湯,果真已經糊了……她撇撇嘴,“哎……”

蘇岩倒是少見袁真真這樣垂頭喪氣的模樣,“怎麼了?”

袁真真指著紅豆湯,“糊了。”

蘇岩歎口氣,袁大千女兒的心事,他還是不要過問了,至於紅豆湯,還是可以管一管的。

蘇岩拿勺子舀了舀紅豆湯,“還行,不算很嚴重,你等著,我出去找點東西來。”正說著蘇岩就拿著一柄小銅壺出去了。

袁真真便耐心地等著,沒一會兒的功夫,蘇岩回來了。小銅壺裏裝著白花花的東西。

袁真真好奇,正要用手指挑一口嚐一下,被蘇岩一把打開了手,“這個毛病,得改。”

袁真真吐了吐舌頭,“哦。這是什麼?”

蘇岩把小銅壺裏的東西倒進了紅豆湯裏,“是我管城東一戶人家討來的羊奶。”

“羊奶?”

蘇岩邊控著火,邊攪動著紅豆湯,“羊奶可以去除糊味。這樣你這紅豆湯,也就不算毀了。”

袁真真迫不及待地嚐了一口,“哇,味道確實不錯。”

蘇岩將紅豆湯盛在小碗裏,“行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