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最後一遍問了一下靜王,“想清楚了嗎?”
靜王點頭,又看了一眼宋大夫,下定決心,“想清楚了。”
黎青這才喊來人把書信送到了京城裏去了。也就是那一日,青州的靜王府掛起了白幡,也點起了白燈籠。有青州人見著了,雖然心中驚訝,但也都狐疑到底府上誰走了。大家也隻是心裏揣測著,卻又什麼都不敢說。
皇上接到書信後也嚇了一跳,枯坐了半晌後還是去慈寧宮找到了太後。
皇太後見皇上麵色不好,以為他還是在為朝政煩憂,“皇上也不必太辛苦自己,得閑就好好休息一下。”
“太後……”
皇太後見皇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孔維……”
皇太後一聽皇上說起孔維,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孔維怎麼了?”
“孔維的孩子……沒了……”
“什麼?”皇太後驚得站起來,“孩子沒了?前些日子不是還回信說孩子很好麼?”
皇上點頭,“朕才得的信兒,本想瞞著太後您,可想想這事也瞞不住啊!朕……哎……要是朕那時候堅持把她接回京中,命太醫好生照顧,興許不會出事。”
皇太後歎了一口氣坐了下來,“隻能說明那孩子與我們緣分太淺了。”才說著,太後便老淚縱橫起來。她總以為孔維是苦盡甘來了,沒想到卻還是一場空。
皇上心驚也心疼,“太後,切莫傷了身子。”
“哀家是可憐孔維那孩子……命運多舛……”
皇上頭一次認了錯,“都是朕的錯,朕會好好補償他的。”
皇太後定定地看著皇上,“隻盼日後你能記住你此刻所說的話才好。”
“朕一定記著。”
沒多久,青州人也都知道了,原來是王爺的孩子沒了,所以府裏也掛了白幡。大家也都有些失落,為靜王感到惋惜,好好兒的孩子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靜王自己是不會對袁真真說起此事的,他想要自己一個人扛著這些事。可黎青偏不,他要袁真真知道靜王為了她都做了什麼,又付出了什麼。
袁真真沉默地低著頭,“要是日後被人知道我不曾懷孕,是不是靜王也得受罰?”
黎青搖搖頭,“那可不是受罰就能解決的事情,那是欺君,是要掉腦袋的。”
袁真真嚇得說不出話來。
“現在靜王替你安排了這一切,為你擋去了進京一事,你自己心裏得有數,切莫嘴上說漏了。”
“我明白。”袁真真深深地把頭埋了下去。
靜王卻是隻與袁真真說起另外的事,“後悔嗎?”
袁真真覺得莫名其妙,“後悔什麼?”
靜王彈了一下袁真真的小腦袋,“有過我的孩子……也隻能嫁給我了……”
袁真真卻是淡淡一笑,“求之不得。”
靜王摸了摸袁真真的小腦袋,“我不會讓你……後悔的。”
袁真真把頭抵在靜王的肩膀上,不想讓靜王看到自己的表情。人人都覺得靜王高高在上,這個世界人體予取予求,可其實,他為了能與自己在一起,也付出了甚多,所以她要珍惜,要努力留在他的身邊,要學會他的世界裏的道理和規矩,這樣才能與他常相伴。
京城裏對靜王的孩子流掉一事關慰了幾句,但這一次,誰也沒有再問起過袁真真的情況,就好像這個人存在與否沒有任何人在乎和關心。沒有了肚子裏的孩子,這個袁真真對於皇室毫無意義。
皇太後到底是體諒孔維,知道他心裏對這個鄉野姑娘有著不一般的情感,所以還是賞了些補品來。蘇岩一看便明白了是給小產的人補身子的,所以看到靜王有些鬱悶的時候,還是從旁說了幾句,“太後還是惦著袁姑娘的。”
蘇岩自然把這些補品一一烹調了送給袁真真。袁真真是吃得不亦樂乎,但整個人瞧著就胖了一圈了。
靜王倒是喜歡她胖些,說看著有福氣。黎青不由得撇撇嘴,“沒瞅出來哪裏有福氣?”
袁真真一向不敢與黎青怎樣計較,也隻憨厚一笑,唯有靜王抗議,“我說有……就有……”
黎青也不與靜王爭執,有點瞧不上口齒不清的靜王一樣。
可黎青當著靜王的麵雖是這樣,一轉頭卻對袁真真說道,“你要記住,如果以後你真的成為了王府的當家主母,是不能容許我這樣打趣你的。”
“也沒什麼關係啊。”袁真真很是大度。
“就連之前那個婢女打趣你懷了孕這樣的事,也不容許發生。當家主母,得有主母的威望和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