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莊主和老莊主這下子是都沒了主意,不明白這好好的黔州分舵主到底惹上了什麼事。一開始他們總不信是自家的人傷了靜王,但現在事情變成這樣,真是不相信也得相信了。
少莊主垂頭喪氣,“難道我們還得去求靜王的主意?”
老莊主搖搖頭,“我看靜王在朝中的日子也不算好過,還是不給他添麻煩了。左右這事是歸大理寺管,不妨去找賀知賀大人也好。”
少莊主也歎口氣,往日裏的江湖矛盾無非是喝一杯再打一架就能輕鬆解決了,可現在這事卻不能這麼輕而易舉地解決了。
於是老少莊主二人也不藏著掖著,大大方方地把黔州分舵主的屍體送到了大理寺。一路上好些人瞧見了,都覺得晦氣,紛紛避開了。
“嗨,靜王真是命苦。”
“可不是嘛。這才回了京城多久,就被人暗算了。現在這個暗算的人想必也死了,真是死無對證,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想害王爺了。”
“天殺的這些人!”
賀知一見黔州分舵主的屍體來了,忙命人帶下去驗屍,又細細地聽少莊主說了一遍他們是在哪裏找到這具屍體的。
賀知在仵作來回話前不敢亂下定論,但還是說道,“如今看來,靜王遇刺一事,天波莊是跑不了了。”
少莊主唉聲歎氣,倒是老莊主朝著賀知拜了拜,“若真是我莊裏的人犯下的事,我一定秉公處理,絕不姑息。”
仵作的手腳也利索,一會兒的功夫就來回話了,“死者身上不見傷口,但口舌有中毒的跡象。”
“中毒?”賀知是覺得這事越來越詭異了。
老莊主迫不及待地問道,“中的什麼毒?”
仵作搖搖頭,自己也難以確定,“不像是我們中原地帶常見的毒……毒性猛烈,倒是像境外的毒了。”
“境外?”賀知知道這大概是下毒人故意使的障眼法了,好讓人猜不到他究竟是誰。
賀知於是推論道,“死者想必誰被誰收買了要去行刺靜王,但事成之後,主使者卻殺人滅口,好毀滅一切證據。”
老少莊主無奈地對視一眼,他們竟然也覺得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了,無不為此感到難過。莊上少了個弟兄,卻多了個目的不明的殺人犯,這以後行走江湖,少不得要被人嘲笑,而且就此惹上了朝廷,日子真是難熬。
等到了皇上跟前的時候,皇上還是勃然大怒,“什麼?人死了?”他更氣的是,到現在賀知都沒有確切的證據。
賀知也深感無力,“微臣頭一次辦案子牽涉到江湖人士,有點……力不從心。”
皇上一拍桌子,“力不從心?力不從心還不如回家養老去。”
賀知不做聲。皇上這樣發火還真是算不得什麼,他與靜王籌謀的事若是不成功,怕是得掉腦袋。
賀知前腳出了皇宮,後腳宥王便被喊進了宮裏。
“你現在長能耐了?”
宥王膽戰心驚,跪下來便求饒。他本以為回京後自己有的是機會慢慢贏得父皇的心思,可誰知道父皇卻是隔三差五地就要訓自己。合著父皇千裏迢迢地召自己回京便是要找個出氣筒嗎?
“兒臣不知哪裏惹父皇生氣了。”
“不知哪裏惹朕生氣了?要朕提醒你嗎?”
宥王真是頭大,不能說要,可自己又確實不知道。總不能還是為著靜王的案子吧?可不是聽說已經找著犯人了嗎?怎麼又尋他來撒氣?
宥王當初遠走黔州後,京城裏的關係便疏於經營了,加之黎青算是背叛了自己,所以現在京城裏的關係網是一團糟,聽來的消息沒幾個靠譜的。
“你從此以後可都把你的那些心思都收起來。”
“是。”宥王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心思,但順著父皇的話回答,總歸沒有錯處。
皇上聽到宥王如此回答,心裏以為他承認了,氣憤地說道,“你呀……想做什麼,手腳也得幹淨利落點,沒得惹麻煩。”
宥王越來越糊塗,可皇上卻是什麼也不肯說了,又把賀知召進宮來,“靜王遇刺一事,便結案吧。”
賀知心中狐疑,“結案?可是微臣還沒能找到凶手。”
皇上故作深沉,“朕體念你們,此案牽涉江湖,要你們斷案實屬強人所難,你隻管結案,靜王那邊,朕會看著辦的。”
賀知前頭才挨了訓斥,也不好多說什麼。隻是他這心裏不大舒服,他也不是沒辦過糊塗案子,可這麼糊塗的案子,還真是破天荒的頭一個!
賀知連夜去了靜王府,誰知道自己到的時候,宮裏的李長善也來了,帶來了聖旨和皇上的封賞。這就是皇上所謂的看著辦?皇上到底是想平誰的意呢?
靜王起身接了聖旨後,又披了件薄衣衫接待賀知。
賀大人有些苦惱,“這案子,皇上叫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