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謙身在秦國,最掛念的人卻是尚在京城中的樓三姐。靜王來過信,說暫且還沒找到診治的法子,每日隻靠服用安神藥來讓三姐保持常態。
靜王遠在京城,滿心裏卻隻有袁真真一個人,不知道她在秦國還好不好。
袁真真記不起自己這是有多久沒進過廚房了,拿捏起菜刀來都不是那麼順手了。她不由自主地歎口氣,她還記得自己口口聲聲說要成為一名廚神,好讓自己夠格站在孔維的身邊,可現在的自己卻似乎得一切從頭再來過了。
平兒並不是頭一次吃到袁真真的手藝,可今天的吃在嘴裏總覺得怪怪的,“是你做的?”他什麼都看不見,唯有通過味覺和嗅覺來判斷身外事。
“怎……怎麼了?”袁真真的心裏很是慌亂。她一意孤行地留下了,這時候才覺得害怕。
平兒擱下碗筷,很是平靜,“這菜,很難吃。”
袁真真緊張不安地搓動著衣角,“很難吃?”
“那本食譜當真是你寫的?”
袁真真低下頭去,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她以前有多想成為一個頂尖的廚子站到孔維身邊,現在就有多想回到過去。過去的她能與孔維相伴真是一生之幸了。
平兒若有所思地低下頭來,並沒有再動桌上的飯菜,“撤了吧。”幾個服侍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端著飯菜魚貫出去了。
“我從不知道那食譜是你寫的。”
“是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寫的……”袁真真的聲音越說越低。
平兒自然知道袁真真這個他指的是誰,沉默片刻後問道,“他怎麼不來救你?怎麼不來接你回去?”平兒正說著就有些激動起來,滿心裏都是責問。他怎麼忍心置她於險境之中?
袁真真在這裏倒是不怕有人聽到自己所說的話了,“我還是個逃犯……”她撣了撣衣襟坐下了,“就算接回去了又怎樣?我還是要被關起來,或者幹脆成為他的累贅,躲躲藏藏地過一生。”
“他不是說他對你……那又怎麼會是累贅呢?”
袁真真苦笑,“累贅就是累贅,跟他對我是什麼感情無關。”
平兒半晌說不上話來,加之他聽到了攝政王的腳步聲,示意袁真真絕不要多說什麼。
攝政王一進屋子便問道,“怎麼,飯菜不合胃口嗎?”
平兒自己這裏才發生的事,一轉頭攝政王就知道了,對此平兒無話可說,反駁抗議並沒有什麼用。所以平兒並沒有轉向攝政王的聲音所傳來的方向,“不合胃口,讓她走吧。”
攝政王狐疑的目光掃視了一圈平兒和袁真真,“不是她以前照顧過你嗎?”
“對,你也說了是以前,以前的事,都是會變的。”
攝政王坐直了身子,“都是會變的嗎?”
平兒沒有接話。袁真真知道平兒此舉是想把她送出去,這個攝政王不開口,她一時間也不敢說什麼,隻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
“你說食譜是你寫的,莫不是騙人?”
“我……我沒有……”袁真真也不敢看攝政王,依舊低著頭。
平兒因為看不見攝政王的表情,所以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應答。
樓謙與人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高良翼頭腦簡單,“都知道人在哪兒了,直接衝進去抓人不好嗎?”
樓謙有自己的考慮,“秦國都城才太平沒幾日,我們擅自引發騷動的話,到時候得不償失。尤其是這人還是攝政王和小國主,到時候他們隻要說他們並不想做什麼,隻想留在故國看著故國的百姓平安生活,我們是沒嘴說得清楚的。”
高良翼一聽正是這個理,於是又試探著問道,“那派出殺手怎麼樣?”
樓謙也不是沒這麼想過,可一個平兒加上一個袁真真在裏頭,讓他不敢輕舉妄動,要不然傷及了他們的性命,他怎麼向靜王交代呢?
“這樣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該怎麼辦呢?”高良翼是沒法子了。
樓謙勉強一笑,他本來就沒指望高良翼真的給自己出謀劃策,但現在還是覺得心裏堵得慌。從來了秦國後,所有的事情都得他一個人擔著,一個人解決,心裏又實在是掛念著樓三姐,真是滋味莫辯。
陳平從袁真真離開後就沒露過麵,想必是一直在暗處保護著袁真真,這讓樓謙多多少少放了心。可攝政王這事早晚要解決的,要不然秦國太平不了。
樓謙的誘敵行動並沒有停止,每日裏還是會有不少貨車進入宥王的行宮。宥王也勤於操練士兵,要是真的打起來了,自己手裏好歹不會無兵可用。